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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求狂感到一股徹骨的冷。
並不是殺戮過多而表現出的麻木,僅僅是因為天空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透骨而出的那種冰冷,讓他想起那一年帶著慕清仰逃出天祭國,遇到蒼桑時那場雪……紛飛得無情。
一身浴血,這血,有的是天上飄落下來融化在他身上的,有的是不斷斬下的敵騎頭顱噴濺而出的。
眼前這些鋪天蓋地的戰騎對他而言,並不能造成壓力,而是慢慢積累成一種心中的疲憊。
隨手撿起一具屍體,扔向身後祭塔前的大門——那大門前的屍山已堆得很高,早已掩蓋了祭塔的入口。
席地一坐,身前十丈,幾成真空。葉求狂解下腰間的酒壺,半壺狼飲,半壺澆頭,腥狂的眼睛一掃餘下的八萬仇敵。
「還有誰?」
無人敢動。
他們知道,若是葉求狂願意,大可動用血脈秘法或者學自中域的大範圍術法,但他沒有……他偏偏要,一個一個地殺,一個一個地記住他殺掉的人的面容。
這讓他們來時計程車氣出現了裂痕……若是敵手太強,他們大可從容赴死,因為這是不畏強者的榮耀。但現在不是,這樣一個一個地,被仔仔細細地屠戮,彷彿他並不是勾結外敵進犯故國的侵略者,而他們才是圍殺一個末路梟雄的賊子。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叛逆!王不記你身為昏君罪後之子,養你十數年,還封你為王儲,你卻帶走禍端,如今有何顏面再立於此地!」
一片除了風聲的靜肅中,驀然傳出這樣一聲怒斥。
烏壓壓的戰士聞言,並不細究這聲音是從何處傳出,只在意了這言辭在他們耳中是十分地義正詞嚴,一個個看著葉求狂,眸中冰寒。
那聲音似是得了鼓勵一般,以一種更為激憤的語調喝道:「我若是你,上愧對祖神,下愧對母國,早就刎頸自盡,你敢不敢回答,你有何面目在此?莫非是為了祭塔之下的罪後鬼胎謀害王?!」
「王是救國的英雄!此罪孽滔天之人敢傷害王,便是千古罪人,諸位兄弟,誅此罪人以慰天祭!」
「殺!」
不斷的痛斥在祭塔下迴蕩成一波蓄勢待發的衝殺聲。
葉求狂冷眼看著這一切……慢慢與母親死的那天,街頭上拍手稱快的人們重合。
這些人,是生下來便擁有強大的力量,擁有長於中域之人兩倍的壽命,但他們連靈魂都是朽爛得一觸即潰。
「你們懂什麼,哈哈……你們,懂什麼呢?你們以為,人云亦云,我便會讓這段歷史埋葬在你們的口誅筆伐中?既為人子,親人生前的尊嚴不能捍衛,死後難道還會……任你們侮辱?」
葉求狂指縫間發出可怖的骨響,正欲迎上之時忽然感應到什麼,一雙燃起沉冷的殺意的眼睛驟然轉向身後。
大地隆動起來,八萬戰獸騎兵不知為何座下戰獸紛紛驚慌後退,甚至有的直接將主人拋下背向遠處逃竄起來。那些戰士困惑不解,但目光紛紛投向祭塔方向,他們聽到了祭塔之底傳出了悽厲的獸吼。
待到有人分辨出這是怎樣的獸吼時,他們感到了深深地驚恐……
「炎牯聖獸!是炎牯聖獸的慘叫!」
那是在天祭國,比之君王更為重要的精神象徵……先輩們祭之為萬獸之祖,是隨從祖神四處征伐、開天闢地的聖獸,而無數代的天祭之民傳說,擁有炎牯的認可王,才是天命之主。
三首炎牯的咆哮越發悽厲,最後夾雜著的一聲蒼老的悶哼在這獸吼中尤其點燃了葉求狂的恨火。
萬人的戰慄後退中,源自地底的可怖隆動不斷如同滾雷一般沖了上來,八萬戰士目瞪口呆中,那背後一道模糊黑影的血瞳少年人,一手以一道黑色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