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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嘉魚停下腳步頓了頓,只見皇上神色自若,目光深不可測地看著她,她身子不由一顫,心裡莫名地緊了緊,那眼光,她有些膽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快鎮靜下來,能自然地面對皇上。她慢慢地走到案前,小心地將裙擺移向一側,側著身子跪地而坐,頷首低眉,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卻不敢去接皇上遞過來的耳杯。
皇上見她膽怯,挑眉起了一絲笑意,柔和地說道:&ldo;你既是朕的弟媳,不必拘束君臣禮儀。朕也就是想和你說說話,聊聊家常,別無其他耳,你放開心胸就是。&rdo;
寧嘉魚只得接過耳杯,掩袖抿了一口,又將它輕置於案臺上,她目光停留在右手上,上面裂開的傷口,她已經用手絹簡單包紮一下,縱然如此,依然沁出不少血液,將原本淡藍色的絲絹染成濃濃的紅色。不過手上的疼痛,遠不如她此刻焦躁不安的內心煎熬,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強忍。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皇上用手捂住胸口,顰了顰眉頭,語氣帶著笑意:&ldo;朕從未料到,你蹴鞠的技術這麼好,朕似乎在哪裡見過你這樣的身手,但又記不起了。&rdo;
寧嘉魚心想,皇上該不會是想起了那次在宮裡舉行的蹋鞠比賽吧,她歉意地說道:&ldo;臣婦一時莽撞,傷了龍體,還請皇上恕罪。&rdo;
說完,起身準備謝罪。
皇上伸手示意她坐下,埋怨道:&ldo;朕怎會責怪你?你不必介懷。&rdo;說完後又頓了頓,目光肅然:&ldo;朕貴為天子,萬物無不屬於朕,朕此生最痛恨欺騙,裡面的緣由,你外祖父很清楚。&rdo;
皇上沒頭沒腦地說這幾段話,寧嘉魚心裡開始緊張。皇上這是在暗示有人欺騙他,難道他已看出什麼端倪跟自己有關?寧嘉魚思緒飛快地梳理一番,覺得只有那次蹋鞠比賽她女扮男裝混入皇宮,在比賽場上沒能讓皇上進球,今晚的篝火晚會上,皇上就想起了那件事了?
&ldo;皇上,其實臣婦&rdo;
寧嘉魚話音未落,皇上立刻打斷了她。
&ldo;你要說的,朕都知道,朕今晚並非要為過去的事情為難你,不過有一件事朕想了很久了,就是不知你願不願意?&rdo;
皇上緩緩說道,目光深邃地看著寧嘉魚。寧嘉魚的心頓時砰砰跳過不停,紅暈染紅了臉頰,不由垂頭低眉,一副羞澀模樣。
皇上見狀,提高嗓音輕笑道:&ldo;有一次你到長青殿看太后,做了一盤藕絲糯米糕,朕一直很懷念。&rdo;
寧嘉魚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皇上,皇上這麼大費周折地將她留在他的行宮裡,目的就是要吃她做的藕絲糯米糕?
&ldo;哎,朕的胸口又開始疼了,朕到底年紀大了,受不了這一鞠的力量了。
見寧嘉魚面露遲疑,皇上顰著眉頭,捂住胸口,做難受之狀。
寧嘉魚頓時明白,皇上今晚是要吃定這盤藕絲糯米糕了。她抬起右手,捋了捋額前的長髮,愉快地說道:&ldo;臣婦願意為皇上做藕絲糯米糕,只是臣婦右手受傷,做出了的味道可能會有差異。&rdo;
皇上神色立刻變得冷峻,對劉公公下令道:&ldo;傳朕口諭,將帳外的所有禁衛軍一律仗責三十軍棍,然後充軍邊疆,要讓他們知道,朕身邊的人,絕不可這樣魯莽對待!&rdo;
&ldo;奴才遵旨。&rdo;
劉公公雙膝跪在地上,顫著嗓音回答道。
毋庸置疑,皇上因為寧嘉魚的手受傷,將他的禁衛軍杖責,劉公公感道皇上的行為越來越怪異,就算他在皇上身邊四十年,依然琢磨不透。
寧嘉魚只得去為他做藕絲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