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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快講。」崔珩不自覺的擺出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
「小恩公,自從我們來到山寨,你就忙得昏天黑地終日不見人影,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今日是非去不可了的。」
「你才剛崴了腳,又想著要出門?」崔珩瞪著她,冷然道。
「你就說你去不去?」薛採不由著急道,「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只好去找林星雲了,他已經從悅來樓回來了。」
「你敢。」崔珩翻身到了屋外,將薛採打橫抱起鎖在懷裡,「去哪兒,你指個方向。」
薛採窘迫道:「其實,你扶著我走路就好,不必次次如此。」
「節省時間。」
說著,崔珩加快腳步飛奔到了馬廄,吩咐守在一旁的土匪把那頭正在用後槽牙嚼乾草的高頭大馬牽了出來。
兩人共騎一馬,很快離了山寨。
薛採與崔珩有所不知的是,自他們的身影出現在山寨院子裡,便被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牢牢注視著,直到一聲輕喚落入那人的耳中,她才緩緩收回視線。
「夫人,小公子醒了。」
薛採帶著崔珩來到半山腰,兜來兜去四五圈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她曾經待過一夜的地方。薛採下了馬,由崔珩攙扶著走到一棵柏樹下,不一會兒果然在樹幹上尋到了將近三個月前留下的標記。
她一下又一下撫摸著用匕首刻出的十字,眸中染了悲傷,「恩公留我在軍帳時,就同我講過天曜城的民俗風物,我心嚮往之久矣。豈料第一次來,已經物是人非,城牆上懸掛的竟是他的頭顱。」
「當晚,我就砍斷了繩索,盜走了他身體僅存的那一部分,然後用木匣盛放安葬在了這棵柏樹下。我怕別人發現,壓平了上面的泥土,更不敢立碑。」
薛採望向崔珩,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你是他的兒子,應該記得今日是他的生辰吧?」
崔默武連年徵戰在外,從未有過一個像樣的生辰,崔珩經薛採提醒才反應過來,又是一年二月初三。
「我帶了清酒。」薛採取下別在腰間的酒囊,拔掉木塞,將酒撒在柏樹下,「恩公,沒有好菜好飯招待,還望您見諒。來年若奪回了天曜城,一齊給您補上。」
薛採把酒囊遞給崔珩,「你也敬一敬他。」
崔珩照做。
他與崔默武素有隔閡,母親辭世後,兩人間的鴻溝更加難以逾越,他只當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不主動與崔默武交心,反正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回面,見了面也常常不歡而散。
饒是如此,他仍然希望崔默武能夠活著。
祭拜完後,薛採與崔珩又在柏樹下呆了片刻。
薛採往遠處眺望,見城郭內街道縱橫,屋舍成排,淺笑道:「當初,我選擇此處埋葬恩公,就是因為從這個角度望出去,天曜城一覽無遺。」
崔珩靜默了一瞬,問道:「想進城看看嗎?等你腳傷好了,我帶你去。」
「真的?」薛採兩眼大放光芒,繼而又一臉擔憂道:「可千萬不要遇見謝舫,否則,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
第23章
殘月已西沉,旭日未東升,唯有朦朧的星光推窗而入,灑落清輝。
薛採從夢中醒來,隱約看見床沿坐著一個人,高大漆黑的影子投射下來,將她籠罩其間。薛採著實被嚇了一跳,騰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顫聲道:「你是人是鬼,來此有何貴幹?」
那人不說話,兩道貪婪而灼熱的視線始終黏在她的臉上。
薛採越發害怕了,「你該不會是山上的孤魂野鬼專門來勾人魂魄吧?」轉念一想,又否定道:「不對啊,鬼沒有影子。莫非你是靈狐幻化出的人形,來吸食我的精魄?」
那人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