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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珩指了指幾步開外的石桌,「你擱那兒就行。」
時間緊迫,薛採也不多勸,由著他坐在寒冷的院子裡用餐。
她重新走回那一堆工具前,用匕首把爆料紙裁成一定的大小,然後用水浸濕紙頭一分,手拿鐵釺置於紙的腰部,用紙包住鐵釺,再將其放到扯凳扯板上的凹部,用吊板扯緊,一個紙筒就做好了。
崔珩徐徐喝著粥,回想起薛採將他救出崇明島的夜晚,他在昏迷中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後來薛採給他餵水兩人捱得極近,他不止一次聞到薛采衣衫上有一股硝石與硫磺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彼時,他不甚在意也不願深究。
此刻見薛採熟練地製作紙筒,然後把彩色的皮子紙褙於白色筒子上,再用麻繩將紙筒扎為一餅,緊接著拔出闊刀,利落的將餅攔腰截斷,便用陳述的語氣問道:「你會製造火、器?」
薛採忙得騰不出精力回答問題,良久才道:「略知一二。」
崔珩不再說話,默默注視著薛採的一舉一動,漸漸入了迷。
薛採將腰斷成餅的筒子一端灌白泥,一端灌黃泥,再在筒子中節築黑硝。裝泥上硝之後,她用鐵釺把每個筒子築緊,拿到太陽底下曬。
「這立春的陽光瞧著暖和,但溫度遠遠不夠。如果晌午曬不幹,得拿去烘烤一下。」薛採見崔珩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嘴角漾開一抹笑,「小恩公,我已經忙完了,你還盯著不放啊。」
崔珩回過神,問道:「這都是李若鴻教你的?」
薛採把手泡進剩餘的井水裡,搖了搖頭,「哪能什麼都靠師父教,我自己感興趣就在那兒瞎琢磨。一開始很不順利,燒過馬廄炸過房子,把我師父氣得差點兒就不認我這個徒弟了。後來,我偷偷摸摸背著他幹,幸虧沒再出事,不然肯定暴露無遺。」
薛採甩幹手,坐到崔珩右側,「不過,除了鎖進木箱裡的硝石硫磺,其他在我手中的材料早八百年前就用完了。衡山上沒有這類石礦,做完剛才那堆東西,我打算金盆洗手不幹了。」
崔珩對此不置可否,望著她道:「你臉上沾了黑灰。」
薛採隨手一擦,問道:「還有嗎?」
崔珩點了點頭,身邊之人離他僅有咫尺之遙,他鬼使神差勾起那張明艷嬌嫩的臉蛋,用素白的衣袖抹掉了那片烏雲似的灰。
目光正對目光,薛採錯愕不已,怔忡了片刻才道:「小恩公,你對我好像沒以前那麼牴觸了。」
崔珩別開眼縮回手,彷彿自己也嚇了一跳,煩躁的站起身慢慢走回房裡,留下一句,「除了送飯,這一日都別來煩我,也莫要在院子裡敲敲打打。」
到了夜裡,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從東方緩緩升起。
薛採點亮燈籠,備好茶點,好說歹說才把崔珩請到了院子裡。
「小恩公,今天是元宵佳節,吃個湯圓,攢個福氣。」她把一隻碧色瓷碗移到崔珩面前,裡面盛了三顆軟糯的芝麻豬油湯圓。
「湯圓?團圓?」崔珩呵呵冷笑,「我孑孓一身,父母朋友悉數喪命,你是在祝我早日下黃泉與他們團圓嗎?」
「當然不是。」薛採沒料到他會曲解自己的意思,著急解釋道:「吃湯圓只是應個景罷了。小恩公,人這一生很漫長,知己難尋,可總能覓得與你志同道合之人。父母沒了確實讓人悲痛,可將來你娶妻生子,兒孫綿延,又會擁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你也不要一直消沉下去。」
娶妻生子?
崔珩臉上的諷刺意味更濃,他用調羹撈起一顆湯圓,咬下去時香濃的芝麻餡在口腔中四濺,甜而不膩,驀地牙齒磕到了一樣硬邦邦的東西,「你在裡面放了什麼?銅幣?」
薛採一見之下,拍手叫好道:「小恩公,我煮了十幾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