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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玉闕一怔,劉琦向來性子溫馴,就算是在關於花本等問題上頂撞自己,也不如現在這般傲慢無禮,而現在這樣的態度簡直就像……
方才進門的時候過於激動,只想著把人帶走好把一些事情詢問清楚,這會兒才得空留意起劉琦的穿著。
他身上穿的,是那一次他們帶著鹽鐵司的人來連五這裡搶那匹布料時的那身蝴蝶金魚紋的淡青錦衫,襟口和袖口有淡紫色回紋勾邊,當時連五穿著很襯他的氣質,但此刻穿在劉琦身上卻更顯合身,讓嚴玉闕覺得這件錦衫完全是依照他的身形來做的,再看他的髮髻,簪著一支琥珀髮簪,雕花嵌鎏金,雖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勝在工藝精巧,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東西,而他身邊桌案上堆著的那堆,以及進來的時候他正伏案書寫的顯然是帳冊一類的東西。
劉琦的技藝是編結花本,就算連五要他來做事也不可能做這種核帳的事情,況且帳目這種東西只有當家主人或者掌櫃才會經手,有權管帳的也必是親信之人,不會平白無故交給一個外人……而更奇怪的是,自己剛才這麼大陣仗的動靜,都闖到這裡了,怎麼都不見連五出來?
再看面前的劉琦,嚴玉闕不由倒退了一步,搖了搖頭,眼裡滿是不敢置信,像是知道嚴玉闕心裡想的是什麼一樣,劉琦朝著門口的人示意了一個眼色,那幾個夥計便乖乖退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嚴安眼巴巴地望著門縫越變越細直至完全闔上阻隔了視線,但嚴玉闕沒吩咐,他心裡有再多的好奇也不敢留下來。
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劉琦連臉上最後那一絲柔和也一起剝了去,只剩下冷冷的疏離,「想來大人已經猜到了……」
嚴玉闕搖了搖頭,但阻止不了真相落在耳邊。
「其實在下才是連五,真名叫琉琦,而大人之前見到的那個連五一直都是連二假扮的,既然不需要隱瞞,他昨日便帶著他的近侍樊重,就是大人見過的那個吳進,返回江寧去了……」
琉琦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給嚴玉闕也倒了一杯,伸手遞到嚴玉闕面前,卻被嚴玉闕怒著一掌拍掉了,茶水濺了琉琦一身。
琉琦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只用手抹去袖子上的水珠,輕揚了嘴角,淡聲說道:「大人你總是這樣的脾氣可不行,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柔軟的口氣,讓人有種他又變回了綾錦院裡那個待人親切的挑花工劉琦的錯覺,只是他看過來的眼神裡卻不再含情似水,只剩下了冰冷與鄙夷。
「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嚴玉闕問道。
不想琉琦一陣冷笑,放下手裡的杯子,而後轉向嚴玉闕,「大人不該是忘了吧,您在在下的臉上留下這樣的傑作?到了現在還要問在下到底要做什麼?」琉琦說著,抬手撫上自己的左臉,指甲扣住鬢邊,接著用力一撕……
哧啦一聲後,琉琦手裡多了一張人皮面具,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五官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左臉上赫然多了一道深紅色的傷痕,雖不如連二假扮他的時候畫在臉上的這麼誇張猙獰,但是從眉角到臉頰,這樣一道狹長的傷痕,還是很觸目驚心的。
於是嚴玉闕心裡的疑惑也不用問出口便有了答案。
小廝口中那個給他銀兩讓他在自己的湯藥裡動手腳的人顯然就是沒有易過容的琉琦,只不過他後來將傷痕掩藏了起來,故而小廝才不能確定他們兩個是不是同一個人。
嚴玉闕再細細深想,只覺越思越是令人背脊發寒。
這個人明明心裡抱著對自己的仇恨,竟然還能那樣從容地混到自己身邊來,裝作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