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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的寒風也擋不住韓維入宮覲見的心,雖然只有昨日短短一敘他便感受到這位還算稚嫩的天子真的不一樣了。
單是從國庫空虛直問到各省府欠繳稅款,便再不是從前那個可隨意糊弄的兒皇帝了。
十年寒窗,科舉出身,誰人入仕能說沒有存一點兒的匡扶社稷之心,這麼多年韓維在戶部侍郎的任上,眼看著朝中風氣江河日下,戶部存銀入不敷出,主君幼小,權臣當道,權宦誤國,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但是幼主總有長大的一天,若是那高臺而坐的主君真的有心除弊,他韓維自願隨著他一道振剛紀,固邦本,匡扶大梁社稷。
只這麼想著,韓維抱緊了手中的一摞的奏摺,迎著寒風入了青華門。
他到華清宮的時候李崇已經坐在桌案的後面繼續昨晚未竟的大業了,手中的墨塊都要磨出了火星子:
“臣韓維叩見陛下。”
“免禮,過來坐吧,看茶。”
李崇撂下手中的墨塊抬頭,看著這位耿直的朝臣凍的通紅的手還讓人上了一個暖手爐:
“這就是他京中所有官員的名冊?你先喝口熱茶,朕先看看。”
李崇直接翻開了韓維奉上來的那個摺子,翻開一看他身心都舒暢了不少,作為老闆他真的很滿意韓維這樣的員工,作為審計出身的總監,他就更加滿意韓維這樣的員工了。
原因無他,這個韓維整理的材料實在是很有條理,就拿這眼前的摺子來說,韓維第一頁便為他整理好了大梁朝中各品階官員的年俸,還在後面標註了領該額度年俸的人數有多少,這頁匯總不得不說做的深得李崇的心。
後續便是按著品階和衙門分門別類列出官員的職位和名字。
李崇看的仔細,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韓維坐的姿勢有些拘謹,一隻手摟著暖爐一隻手一直放在壓著衣襟的位置,眉宇間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事兒舉棋不定。
李崇做了這麼多年的審計,薪酬審計不知道做過多少次,薪酬審計的重點主要就是放在有沒有虛假髮放,隱形回扣,違規返點上。
昨天他算薪酬不對,就是因為發下去的俸祿遠多於按照衙門部門算出的大體數額,但是今日他一看到這個名冊便立刻明白了一半,光是一品銜的太師太傅他數來數去竟然有二十多人。
他就是再沒有常識,也知道太師太傅太保位列三卿,已經是位極人臣,很多太師太傅都是死後哀榮,但是很顯然一堆還在領俸祿的三卿都活的好好的,這大梁光是三公就有二十多個?這正常嗎?
目光再向下掃,吏部尚書那一列,竟然有五個人名,但是上一次宋離給他講吏部的時候只說了吏部尚書是魏忠啊,那這其他四個尚書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擰著眉看著這上面的一行一行冗雜的人名,將六部掃了一遍之後發現,每一部都存在這樣的問題,戶部尚書四人,最離譜的是禮部尚書竟然有八人...
他撂下了摺子,看向了韓維:
“這摺子上怎麼如此多的三公,朕平時上朝怎麼沒看到這裡多人。”
他記得上朝絕對沒有這麼多的人,光說是那正一品的三公二十多人,都要有小學一個班那麼多了,這要是上朝,六部都得給擠到大門外面去。
韓維臉上有些苦笑:
“陛下,這些大多是些老臣,不少都年事已高,如今雖未致仕不過也少有上朝。”
這話說的倒是十分的隱晦,不過李崇並不是那個不通人情的小皇帝,他低頭看著這一大串的人命微微挑眉,老臣,資格老熬到三公的?
“那這六部中如此多的尚書又是怎麼回事兒?”
“光帝五年的時候,王閣老擔任首輔,曾上書光帝為一些老臣頒佈恩典,這些老臣在官場沉浮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