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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炔頭實在是暈的厲害,那一下他真是撞的不輕,這一覺是半昏半睡。
宋離則是在外間著人放了一張軟榻,將就睡了一夜,目光不由得看向內室的方向,若是真的不記得了,自是好事兒,若是裝得,那倒真的長本事了。
周炔有了傷做筏子,自然是整日都在寢宮裡養傷,連從前需要聽政的早朝都可以免了。
腦震盪說起來不是什麼大病,但是折騰起人來還是十分要命的,他只要一動頭就暈,接著就是噁心。
這養尊處優的小皇帝小身板也不經摺騰,幾天的時間便臉色刷白,根本不用裝。
他現在的小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以後呢?若真的回不去了,他總不能還和原主一樣在太后和宋離面前裝孫子吧?
從前他當孫子還能活,但是現在過年他就十七歲了,放在古代已經很大了,就算他能繼續裝,太后和宋離容得下他嗎?
搞不好人家直接用迷藥讓他和哪個女人生下孩子,去父留子...周炔越想越心驚。
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須要知道的更多一些。
宋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他死,竟然將批紅的地方從弘文閣公然挪到了他的寢宮側殿,甚至白日有些時候便直接在這寢殿外面擺上一方桌案批閱奏章。
反正宋離至少現在沒有比他更好的皇帝人選,所以他就抓住了這個機會,能多知道一些是一些,看著小太監送過來的藥他就胃苦,他不信這古代的苦藥湯子能治腦震盪,他索性開口大喊:
“朕好了,朕不喝,宋離,朕要聽故事,你快進來。”
十天了,這十天他舔著大臉裝十幾歲的小皇帝,對宋離這個他僅有的認識的人極盡信任,用各種名目央著他給他講從前的事兒。
十天下來倒是也算收穫頗豐。
比如,他知道了如今身處的朝代叫大梁朝,原主名李崇,年號承平,這些都不存在於他所知道的歷史中,但是按照打聽來的訊息,官制倒是有些類似於明朝。
他爹駕崩時設了兩位顧命大臣,一位是如今的首輔王和保,另一位就是提領直廷司的宋離。
周炔心中有些嗤笑,看來這位先帝倒是一點兒也不糊塗。
朝堂上那些所謂仕林中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宮裡的太監,他卻偏偏選了一個讀書人和一個太監同時做顧命大臣。
想來是存了制衡的心思,好讓自己的兒子不至於在還小的時候就直接被弄死,也指望孩子大了能夠利用這種制衡關係穩坐帝位,不過可惜了,原主被欺負的死死的,連命是不是丟了都不清楚。
門口的屏風後有個身影站起身來,不上朝的時候宋離並沒有著蟒袍,只是一身天青色錦紋長衫,長身玉立,任誰都不會將眼前的人和那手握大權,臭名昭著的權宦聯絡在一起。
周炔正盤腿坐在軟榻上,一臉無聊的顏色,只有看到宋離的時候那雙眼睛才亮了一下,他明白如何取信一個人要如何表現。
“朕已經好多了,這藥不要再送了,你坐,上次你講到我父皇駕崩著你與王和保為顧命大臣,朕病了這些日子怎麼不見王首輔進宮請安?”
他這幾天確實一直在等著見這位首輔大人,但是十天過去了,人家愣是面都沒露,能做首輔必定是仕林出身,最重君臣之禮,就算是首輔權重,小皇帝沒有權威,但是也不會如此荒廢禮法。
提起王和保宋離的神色微頓,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光正落在李崇面上:
“王首輔的母親去世,按大梁律例,在朝為官者需解職回祖籍為母丁憂三年,不過陛下以年幼仰賴王卿輔導為由,著王首輔以月代年,令其奪情留任,算算日子近日就該回京了。”
周炔聞言都愣了一下,奪情在明朝的時候倒是出現過幾次,讓他記憶最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