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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陳安都沒再敢跟賀璞寧有任何對視,故作專心地和手上的一份烤冷麵較勁。
賀璞寧卻比他顯得更有熱情,一路慢悠悠地走著,時不時還要停下來,在各式各樣的攤位上饒有興致地張望,中途甚至 「大方」 地請陳安喝了一杯鮮榨西瓜汁。
這下倒是輪到陳安不自在了。
賀璞寧以 「人太多會迷路」 為理由,堅持拉著他的手腕一起往前走。掌心接觸的地方燙的要命,總覺得比三伏天還要熾熱難捱。
眼看著又繞過了大半條街,陳安終於望見了一家熟悉的店鋪,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如釋重負地悄然吐了口氣。不等賀璞寧猶豫的時間,陳安飛快地甩開他的手,腳步一跨便踏到了店門前。
「…… 我去剪個頭髮!」
賀璞寧對著空空的掌心怔了兩秒,才抬腿跟著走上臺階。
推開店門,裡面是一個不足七八平的小型理髮店,牆上貼著陳舊泛黃的宣傳廣告,收音機里正轉播不知哪場的球賽,店裡四處漂浮著染髮劑的刺鼻味道。
陳安似乎和店老闆是舊識,熟稔地打了句招呼後便跟著進去洗頭。
店裡似乎只有老闆一個人,只招呼了他一句隨意坐以後便再沒聲音。賀璞寧環顧一圈,最後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翻著櫃檯上早已過期大半個月的新聞報紙。
幸好陳安沒過多久便頂著毛巾走了出來,賀璞寧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聽他和店主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店主透過鏡子看了看坐在身後的賀璞寧,一邊擦頭髮一邊問抬眼問陳安:「朋友?」
陳安愣了片刻,最後含糊地 「嗯」 了一聲,毛巾蓋住大半張臉。
店主是個愛說話的自來熟,一張嘴絮絮叨叨地:「別看我這小店不起眼,回頭客可不少。你看小陳,他就只找我!」
陳安哭笑不得應和他:「這不是我情況特殊,別人不好下手嗎。」
他說完這句,卻看見鏡子裡的人忽然抬起眼。
賀璞寧看著他濕漉漉的後腦勺,遲疑了一下問:「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 倒是店主搶先答了話,帶著點驚訝似的對他說,「小陳頭上有傷口,一般理髮師不會處理,所以總喜歡找我。別看我這店破,能把小陳頭上的傷蓋得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整個北京有這手藝的不出五個!」
「傷口?」 賀璞寧皺起眉頭,敏銳地抓住其中的字眼,「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胸口湧上一陣難言的酸澀,陳安垂下眼,淺淺地嘆了口氣,如同一陣輕風吹開了往事的塵埃。
「幾年前得了一場病,腦子裡長了個東西,就開刀取出來了。」
他只寥寥幾句便不願再提,賀璞寧卻不難想像這些字背後,藏著多少苦痛與艱難。
他喉嚨微動,最後還是無言地收回眼神,只有手指在看不見的地方越收越緊。
剪完頭髮已是將近一個小時後,夜市的熱鬧開始褪去,兩個人各懷心事,也沒了再繼續逛下去的心思。
回家的路上,賀璞寧一直安靜著。
直到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再又遇見一個紅燈的空檔,陳安冷不防聽見他說:「因為這個欠的錢嗎。」
「什麼?」 陳安一下子沒聽明白。
「頭上的傷口。」
「…… 啊。」 陳安聲音很輕地應了一聲。
印象裡,陳安從來都是孤身一人,日常總習慣性地微微駝著背,像是背著千斤重的擔子似的。賀璞寧卻從未細想過,他曾經經歷過什麼。
「當時得的什麼病?」 賀璞寧又問。
「就…… 腦瘤,不過都好得差不多了。」 陳安像是不願回想起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