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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齊了,大家往展廳裡走,千願默默跟在後邊,陸續有人上來跟她介紹遊戲暱稱。何上是個膚色古銅性格開朗的大叔,多喝巖漿是個戴著眼鏡的初中小弟弟,固定隊裡的狂戰士是個一頭利落短髮的帥氣姐姐——等進了主廳,眾人紛紛安靜下來,千願腦中的陣陣眩暈這才好轉。
她掐了掐掌心,瞳仁輕輕轉到眼尾。
陳薇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她。
有些事情只有當事者才會最為在意,長大後的暴力者們只會將那些事情忘在腦後,輕描淡寫地用一句「年少不懂事」來蓋過曾經犯下的罪行。
那些反反覆覆做噩夢的日日夜夜,被毀掉的人生,見心理醫生時的痛苦難平……他們口中的「幼稚」所導致的崩塌與毀滅,他們從不記得。
只有在他們那些已經被他們自己遺忘的歷史即將被人揭開,特別是於在意的人面前揭開時,他們才會露出那麼一點點的恐慌與緊張。
陳薇接下來要做什麼?
好聲好氣地找過來,表演一番誠懇真切的道歉,請求她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唐帆?
還是在她面前又找回了高中時期的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地警告她?
不知為什麼,那款養成遊戲的畫面突兀地閃過眼前。
她在遊戲裡教訓那些暴力者們,讓他們得到了他們應有的懲罰。
「……」
千願緊抿著唇,無意識地將手探進口袋裡,指尖觸及冰涼的螢幕。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挽住,前不久還離她有數步之遙的陳薇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親暱地對她低聲私語。
「老同學,好久不見了啊。」在唐帆的注視下,她笑盈盈地說:「你們這兒的人我都不認識,你陪我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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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經成功抵達目的地。】
光屏在眼前散去,岑寒睜開眼睛。
截然不同的星球風貌映入眼簾。
已經消失在星系歷史中的陸地汽車從身側馬路上掠過,路邊栽種著不知名的花,路標上的文字同樣陌生。天際蔚藍而空蕩,沒有空中軌道,也沒有飛馳的飛行器。
他怔住,一絲異樣自心底浮現。
……這樣的文明,似乎與那光屏並不匹配。
那幾不可察的異常感覺很快消失在了終於來到她的世界的淡淡激動裡,岑寒抿了抿唇,輕咳一聲,強行讓忍不住彎起的唇角重新變得平直,往四周看去。
道路上亮著淡淡的、只有他一人能夠看見的方向符號,他順著符號的方向,正要伸手探向輪椅的操控器,整個人的動作便倏然一僵。
「……」
良久過後,岑寒低下頭。
視野中沒有細瘦乾癟的腿腳,也沒有熟悉的輪椅。
他筆直地站在地面上。
他在站立著。
岑寒抬眸,從玻璃感應門裡看到了一個清晰的倒影。
……一個等身玩偶。
倒影中的玩偶有著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糰子般的包子臉。臉上代表嘴唇的線弧度平直,像是不會笑似的。
……雖然岑寒不願意承認,但眼前的這個玩偶,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是以這個形態出現在了她的世界嗎?
一個蠢乎乎的玩偶?
岑寒蹙起眉,不大滿意的模樣。但那絲不悅很快就被其他情緒沖走,他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玩偶的腿腳聽從他的使喚,往前一步。
他在那一步上停駐,停了很久,手指無意識地握緊成拳。直至有人從他身邊經過,張口說話。
是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岑寒回過神來,看向腳底沒入玻璃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