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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很熟,帽子被頭枕推到了一邊,下巴的肉隱隱約約堆疊在脖子上方,五官挺順眼。
這樣的視角,讓他不覺記起了另一段畫面。
當時他開的不是同一輛車,副駕駛座上也不是同一個人。
但那女孩也一樣睡得很熟,趕了一天的路,她早上出門時化的妝已經變得有些粗糙,嘴角似有若無地掛著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美夢。
那個夢可能和他有關,因為她毅然決然辭了工作,一心要跟他共赴臨城,重塑生活。
殊不知,她只是在走向屠場。
以一個替罪羊的身份。
瞿榕溪不確定面前熟睡的介舒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但他想,或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倖存建立在另一宗謀殺之上。
其實她挺幸運,賴以生存的那些骯髒、不堪、醜惡全然不用她染指,甚至都不用她知道。
她因而活得如此清淨。
真是令人羨慕。
3
介舒在一記猛剎中驚醒,心臟跳得飛快,車窗外已經是熟悉的山路,再往前就是她住了好一陣的房子,車卻滯留在路邊不進車庫。
她疑惑轉頭,對上瞿榕溪緊張的神情。
他臉上緊繃至極,連帶著她心裡也湧起一陣不安。
「怎麼了?車壞了?」她揉眼,迅速恢復清醒。
瞿榕溪向前指了指,凝重道:「你想見的人來了。」
介舒循著他手指方向望過去,才發現轉角黑暗處停著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她能理解瞿榕溪此刻表情緣何——她擅自離開了這裡,作為監管人,他是應該緊張的。
但她現在的緊張感完全不比他弱,儘管之前已經等得快要不耐煩,也暗自演練了這一刻到來時她應有的瀟灑反應,但當這事情真到了眼前,她腦子裡反倒一片空白了。
二人默契地沒有下車,也都沒有前進的意思。
「是我自己跑出來的,跟你沒關係。」她僵坐著。
瞿榕溪愁容滿面地看著她:「你還是多多顧慮自己吧。」
「那你……到了這時候還不跟我介紹一下她嗎?」
他搖頭:「她會親自跟你說的,她不喜歡別人傳話。」
介舒遲疑著開啟家門,大廳內燈火通明。
大概是內心不安全感驅使,躲在這裡的她本人此前從來沒有把所有燈都開啟過,也就沒有見過這屋子裡這麼耀眼的燈光。
這燈一打,她覺得眼前的畫面更陌生了。
不僅如此,這屋裡的氣味也陌生極了——有雞湯,不是打包回來的那種飯店裡的雞湯,而是一種很家常的味道,那種食材純正、又帶著家廚爐火的氣味。還有隱約的香甜味道,像是剛剛出鍋的白米飯。
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在正常時間放學,回到一個正常的家裡會嗅到的晚餐味。
她跟著味道往裡走,一步步走近廚房。
一個全然陌生的女性背影出現在她視野中,微卷的頭髮低挽著垂在背上,脖子和腰上環著圍裙系帶,身影很忙碌,應該是在炒菜,頂上的油煙機轟鳴著,但還是有油煙味飄散開來。
她止不住自己的腳步,在極度好奇心的操縱下,她一步步走向那個背影。
冒著熱氣的青菜裝盤,那人抬手關掉油煙機,廚房內頓時安靜下來。
直到那人轉過頭發現她,介舒才猛地停下,僵直在原地,怎麼也想不出開場白。
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保養得當,還化著精緻的妝,見了她有那麼一刻的驚訝,但沒過幾秒就展開了笑顏,眼尾也隨之漾起了幾道細褶。
她們的長相是有些相似的,以至於介舒心裡的懷疑瞬間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