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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傍晚時分到達虎山縣,直奔當地的縣衙。正巧看到一輛青篷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車簾開啟,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婦人從車上跳了下來,清秀的面容挾著一絲英氣。
岑杙眼睛一亮,直接揚聲高喚:「船師姐!」
來人聽到這個稱呼,身形略頓,驚訝地迴轉身。看見一位腳底帶風的紅衣人朝她飛跑過來。細細打量,「岑杙?是你?你怎麼到這來了?」
船飛雁大喜,從階上快步下來,逮住岑杙問長問短,更興奮地與她當街抱了一抱,把門口站崗的衙役們眼睛都看斜了。
「我是赴京上任的,路過此地,就來看看你和江師兄。船師姐,哦不,應該改口叫江嫂嫂才對,恭喜,恭喜,熬了這麼久終於苦盡甘來了。江師兄最近還好嗎?」
船飛雁面露羞赧之色:「好,一切都好。逸亭前兩天還跟我念叨你,說上一次見你還是在三年前的瓊林宴上,也不知你在龍門過得怎樣了,這些年著實想念得緊。」
「我也著實想念你們。年初江師兄寫信說,你們到了虎山縣,我一早就想來探望了,可惜一直脫不開身。」
二人的舉止在外人看來說不出的親密。李靖梣不知道要不要過去,站得離岑杙八丈遠,臉上肌肉不動,睫毛下覆了一片淡淡的陰影,不悅之情隱隱作祟。
「哦,對了,有個人忘了跟你介紹了。」岑杙回頭拉李靖梣過來。船飛雁早就看到了她身後的那名容貌殊麗的小娘子,見她神色淡淡的,穿著袍子似是新娘禮服,再細審和她並肩的岑杙,可不正是配對兒的新郎官麼?她腦中「叮」得一下,不待岑杙開口,就熱情地迎向小娘子的手,握住就不忍釋爪了:「這位就是弟妹吧!我說岑杙你可太不夠意思了,娶了這麼美的新娘子,怎麼都不通知我們一聲!」
岑杙:「呃……」
既然她順理成章地誤會了,她也只好順水推舟讓她誤會著了。
吊著膽子跟李靖梣解釋:「這位是我在船山書院讀書時的大師姐,也是虎山縣令江逸亭的夫人。你可以叫她江夫人,或者江嫂嫂。」
李靖梣見眼前婦人穿著一身繡疏竹綠紗裙,頭上挽著一道微傾斜流雲鬢,眉梢帶俏,眼睛含笑,氣質溫婉,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心裡不快頓消,隱約生出一股好感,只是不肯承認。
「別叫江夫人,這稱呼都把我喊老了,我呢,姓船,名輕鴻,小字飛雁,弟妹不嫌棄,可喚我一聲飛雁姐姐。或者跟岑杙一樣叫我師姐就行了。」
「這怎麼好意思?」
李靖梣不習慣與人這樣親密接觸,手上有一個比較明顯的回抽動作,不過又被船飛雁拽了回去。她微微露出些許吃驚。
「有什麼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叫什麼稱呼都無所謂的。」
岑杙額頭有點冒汗,她這位師姐表面看著溫婉內秀,其實性情外放豪爽,往好了說是不拘小節,往壞了說就是神經大條。待人熱情誠懇全是發自真心,對不喜歡的人根本鳥都不鳥。
她和江師兄都習慣了她的直爽,只是怕李靖梣適應不來。
她臉色好紅,也不知是惱的,還是熱的。岑杙一邊幫她扇風,一邊替她解圍,看在船飛雁眼裡就是一對恩愛情篤的小夫妻,逮著岑杙各種打趣,似乎要把當年她揶揄她和江逸亭的「仇」一併報回來。
岑杙一邊求饒一邊跟她到了後堂。船飛雁語笑嫣然地叫人給她們準備茶點。
岑杙問:「怎麼不見江師兄?」
船飛雁:「這幾天郡上頭來人了,逸亭得去酒樓作陪,估計要晚上才回來,一會兒我讓他們佈置飯菜,咱們先吃著,一邊吃一邊等他。」
岑杙向船飛雁簡略說了這兩日的遭遇。船飛雁恍然大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