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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見孔蠍子死了,群龍無首,紛紛嚇得潰散而逃。
岑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吃力地走到大樹旁,檢查李靖梣有沒有受傷。
回頭見孔蠍子圓睜著眼睛,手捂在心口,死不瞑目。她走過去試探了下他的鼻息,已無半分生氣,面無表情地把手掌合到他的眼睛上,隨後,盤腿坐在他的屍身旁邊,雙掌合十,嘴裡嘰裡咕嚕地念起了類似咒語的經文。
李靖梣仍靜靜地看著她,夜色中,她的神情莊嚴肅穆,像一尊凝固了的佛像,全身上下只有嘴唇在動: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訶。」
殺氣沒有了,戾氣也沒有了,只剩下了一種入定似的平靜,好像要與大地融為一體。
經文唸完,她站起身來,從孔蠍子身上拔出短劍,就著他的衣服擦乾,袖回劍鞘。走到李靖梣身邊,低低地問:「還疼嗎?」
李靖梣忍著痛,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她似鬆了口氣般,前後顧看一眼,「咱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兒,萬一他們再追來就不好了。」說著,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把她重新背在身上,改往東南方向而走,希望能夠在路上和老陳他們匯合。
李靖梣異常乖順地伏在岑杙的背上,感覺她脖子裡全是冷汗,冰冰涼的,還冒起了一個個雞皮小疙瘩。看似無意般將兩條手臂收緊,臉也貼到她的後頸上。岑杙打了一個激靈,只當她是困了想靠一會兒,撥出口氣,繼續往前趕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她的雙腿麻得快沒知覺了,回頭看看農院早不知被甩到哪裡去了,身後也沒有人跟來,她背著李靖梣在前面的草坡上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腹中又飢又渴,尋思先找點吃的。
可是舉目四顧,看不到半點人煙。按照腳程來算,她們現在應該在馬陽郡和青陽郡的交界處,這種地方向來多荒山野嶺,人煙稀少,有可能方圓十里都找不到人家。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顧人屠說不定會從後面趕上來,她們只能往前,離他越遠越安全。岑杙擦著額頭上的汗,暗忖必須儘快找到有人的地方,有了人才能找到吃的喝的,才能找到大夫給李靖梣看病。
前面約莫兩裡開外,有三座山連成了一條線,中間那座和羊角山一般高,是視野中所能看到的最高的山。如果她們想走出這片荒山野嶺,最好能爬到山頂觀察一下地形,站得越高看得越遠。
岑杙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如是跟李靖梣說。後者點了點頭,道:「如果能找到水源,可以沿著水源走,必能找到人家。」
兩人私下達成了默契,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必須放下嫌隙,互相扶持,才有走出去的希望。
李靖梣腹痛已經減輕了許多,雖然仍舊不舒服,不過,勉強可以走路了,不需要被人揹。岑杙就牽著她在草地上走,走不了幾步就會叮囑:「如果累了就跟我說,我揹你走,別自己強撐著。」李靖梣總是不回應,但是岑杙能感覺到每次說完這句話,她的手就會握緊幾分。後來兩人十指緊扣在一起,也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在休息時,岑杙會把她額上掉下來的髮絲撥到耳後,看到她臉熱得發紅,會拿手給她在臉龐扇風。自然的好像她們從來沒分開過。
眼見著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而且越升越高,岑杙口乾舌燥,「咱們得加快腳步了,要不然到正午上不了山,找不到水源,不被渴死也被太陽烤死了。」
李靖梣微微頷首,果然走的更快。倒是岑杙有點堅持不住了,遠眺時只有兩三里遠的山,真實距離起碼遠了一倍有餘,而且越走越覺得遠。
「你說咱們怎麼這麼笨?逃跑時就沒想過要搶一匹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