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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婢女聞聲上前見了禮。
靈姑熟絡的扶過不棄,她笑道:“莫伯放心,奴婢定會好生侍候二小姐的。”
晚間莫若菲過來陪不棄吃飯,告訴她每日清晨需向莫夫人請安,午飯與晚飯都不必相陪。
不棄心想,當小姐也是份工作,每天早晨都要上班打考勤。不過,別的時間聽莫若菲的意思是能夠自由安排。不棄便大著膽子說想逛逛望京城。
莫若菲離開望京有些時日,待處理的事務多,明顯陪不了不棄。看到她雀躍懇切的神情,不忍拒絕便道:“等你熟悉了府中生活便帶你四處遊玩去。”
各懷機心(1)
進莫府的第一個夜晚,不棄躺在陌生的床上睜著眼睛出神。她失眠了。
木床三面圍合,上面的雕花精緻繁複,層出不窮。亂花漸欲迷人眼,她數了會兒就陷入花海之中,找不到開始的地方,也數不到盡頭。就像短短一月中她經歷的一切,繁華無數卻像鏡花水月夢一場。
她好象真的可以憑著莫府小姐的身份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心日子了。又好象陷入了迷宮中,看不清前路。枕邊放著裝陶缽的錦盒,開啟錦盒,手指輕撫著陶缽粗糙的外壁,不棄的眼裡透出層深思。
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要面對的問題也很多。她的人生需要靠她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照莫若菲的說法,七王爺心裡認了她,讓她成為莫府小姐,將來會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終身有托。但是她願意嗎?願意這一生就這樣照別人的安排過?不棄輕輕搖了搖頭,既重生一回,她總想著有些事情還是能自己作主的好。
她穿上衣裳,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外間睡著守夜的忍冬,不棄悄悄的開門出去,沒有驚動她。
今晚有很好的月光,照得水池泛起銀光。不棄走到老梅旁回頭看了看,老梅正巧倚著塊假山石,擋住了屋裡人的視線。她蹲下輕撫著假山石旁水仙白色的花瓣。這一世住在凌波閣裡的母親像凌波仙子般讓七王爺淪陷,可是她的命也像水仙,在顧影自憐中憂病離世。不棄恍惚的想起與花九生活的那些年,不禁長嘆。
“是興奮還是在擔憂?”
聲音輕飄飄的在耳邊響起。她真的是在做夢嗎?不棄喃喃回答道:“我就成小姐了?”
那個聲音淡淡地問道:“你是在疑惑為什麼沒有成郡主嗎?”
不是在做夢!不棄愣住,看到水中現出一個身影。她驀然抬頭,老梅上曲腿坐著一個黑衣人。披著件黑色的鬥蓬,黑巾覆面,露出雙噙著譏諷與冷意的眼眸。
她指著他才張嘴,他用手指在空中虛畫幾筆構出蓮瓣形狀,輕聲道:“莫要吵醒了屋裡的人。”
不棄興奮的點點頭。
蓮衣客似笑了笑說道:“閉眼。”
她依眼閉眼,一陣寒風拂過,身體已飛了起來。不棄哪肯真的聽話閉眼,睜開條眼縫好奇的偷看。
蓮衣客攬著她的腰,足尖輕點,直奔臨波館屋後的松林而去。他的臉藏在黑巾中,只露出英挺的眉毛與一雙警惕的眼睛。
她是多麼好奇黑巾之下他的模樣。不棄悄悄的伸手想扯下他的面巾。身體驀然橫斜,被他挾腰提了起來,蓮衣客腳步未停,輕笑道:“狡猾的丫頭。看了我的臉,我就不來找你了。”
各懷機心(2)
不棄沮喪的放棄了打算。她猜測著他的年紀。蓮衣客的聲音像風,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也像是一股風颳過,飄飄忽忽聽不真切。他的胳膊很有力,挾著她像挾本書似的輕鬆。聽他的語氣,他應該很年輕。他為何說他認識她的母親呢?
思索間蓮衣客已停了下來。他在松林中找了棵高大的枝杈放她坐好,離了她三尺靠在了樹幹上。樹很高,不棄害怕的抱緊了身邊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