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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子塞口嚴密,拆封時先是去泥口,又是剝去氣閥塞,『啵』地一聲悶響,不一會兒一股酸鹹味道充盈在整間屋子。
隨侍用一長柄深勺舀出,阿史德利海朗聲一笑,「趙掌櫃可知這豆醬是什麼時候產出的?」
趙玲瓏搖頭。
阿史德利海道:「這乃是我此次自江淮來時,購進的一批豆醬。乃是三月前的一批醬缸開出。」
三月?
趙玲瓏接過侍女遞來的勺柄,淺嘗一點。
入口鹹鮮,入眼顏色純黑,表面無一絲髮白的毛絲。
過了這麼久,卻能保鮮如此,確實是有秘方。
看來,阿史德利海是有門路。
這倒是意外之喜。
此前只打算交易椒種,要是能得了制醬的方子,就是錦上添花了。
擺上席宴,趙玲瓏請他入座,二人就著這一樁生意,漸漸聊得投機。
宴是好宴,話是好話,二人前後詳細說盡,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一路相送出府,早有晚霞掛上。
阿史德利海拱手請禮,辭別道:「今日與趙掌櫃相談甚歡,來日一等椒醬工坊建起,你我簽文落印,此事便成。」
走到門前,他也是感慨萬千,看街麵人來人往熱鬧景象,不由道:「此行若不是我母族阿史德一族出了大喜事,也無我阿史德利海來劍南一遭呀。」
趙玲瓏腳步一頓,猛地想起一事,不動聲色地問出口,「大喜事?不知這喜事是何?」
阿史德利海隨口道:「嗨,我有一姑嬸,名喚阿史德榮,數年前嫁於羽林大將軍之兄安延偃為妻,多年未有嫡子。去歲末,仰賴天神庇佑,喜誕麟兒。」
「你這姑嬸母福氣不小。」
「可不是嘛,早年姑嬸母嫁的人死的早,吃了好久的苦,嫁給安延偃才有了好日子。便是我母族也受了不少恩惠,通牒牙牌,行商交稅也有個門路。只可惜」
他搖搖頭,想說姑嬸母那與原配的孩子不知好歹。
轉而想起曾聽聞趙家嫡子便是從別族過繼,若是說起,豈不是讓趙掌櫃以為自己心存暗諷。
哎,唐人花花腸子多,想法也雜,稍有不慎,亂了日後的生意,豈不壞哉。
不想他不說,趙玲瓏卻主動問起,「你姑嬸母同原配可曾有個孩子?」
阿史德利海一怔,心說奇了,「孩子是有個的。只數年前出走,早已身投漢人軍營。如今早已身居高官了。」
按理身居高位本該是靠上去,可他們粟特人平日最厭惡悲背棄族人之輩,那安祿山拋名姓,出走突厥,先是做了張家一狗輩,又汲汲營營添上了貴妃養子的名號。
而且
阿史德利海默默低頭,看向自己精瘦的腰板,安祿山是個大胖子,他私人很討厭胖子!
趙玲瓏不知他心思,只從他面上看出阿史德利海對安祿山的鄙夷,想了想,「不知是哪一位大人,算下來,你與他還是族兄弟,若是將來我等生意遇上難事,請這位大人援手一二,想必他也不會推辭。」
阿史德利海搖搖頭,悻悻道:「人家已是中朝左僕射郎,我等輕易見不到。」
見不到,自然求不到門上。
趙玲瓏賠笑一下,道是我等莽撞了。
閒言幾句,已經到了門口,她眼看幾人上馬離去,面上帶憂慮。
上一世,自己得封李唐皇帝的『女膳祖』之前,安祿山反唐已過去許多年。
猶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是崔昫的妻子,只聽聞有貴客遷往劍南避難。
那時她因為照料母親,很少關注外間事情,崔昫歸府時半點也不曾提起。
後來災禍過去,聽聞府中侍女曾談起安祿山出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