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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了。就算散佈叛國言論,他仍是服侍七神的神職人員。「他雙手沾滿哥哥和侄子們的鮮血。」駝背修士向聚集在市鎮廣場上的群眾宣講,「他召喚影子,在子宮中扼殺了無畏的瓦拉爾王子的骨血。我們的少王子現在何處?他弟弟、可愛的馬塔瑞斯呢?賢王戴倫和英勇的破矛者貝勒呢?都死了,都進了墳墓,這個人卻活著,這隻血口白羽的惡鳥棲息在伊里斯國王肩上,朝他耳中灌輸讒言。地獄的印記烙在他臉龐和空洞的眼眶裡,是他帶來乾旱、瘟疫和謀殺。覺醒吧!我呼籲大家,記得狹海對岸我們真正的王。天上有七位天神,地下有七大王國,黑龍有七個兒子!覺醒吧,老爺夫人們。覺醒吧,英勇的騎士和堅強的農夫。讓我們推翻邪惡的巫師血鴉,把自己和子孫後代從無盡的詛咒中解放出來。」
每個字都是叛逆。即便如此,看到修士落得如此下場,看到空空的眼眶,他仍覺震驚。「是的,是他。」鄧克說,「我們快離開這地方。」他踢了「雷霆」一腳,就著呢喃的細語,與伊戈騎出石堂鎮大門。血鴉大人有幾隻眼睛?謎語如此問,一千零一隻。有人說國王之手學習變臉邪術,甚至可化為獨眼狗或一團霧;又有人說他派出一群群憔悴的灰狼搜捕敵人,食腐烏鴉也是他的間諜,四處刺探並向他匯報。大多數傳說只是謠言,對此鄧克毫不懷疑,但同樣毋庸置疑的是血鴉的探子滿天下。
在君臨,他親眼見過血鴉一回。布林登·河文膚發猶如白骨,而他的眼睛——他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在紅草原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寒鐵」奪去——紅似血滴,酒紅色胎記爬過臉和脖子,綽號因此而來。
遠離城鎮後,鄧克才清清嗓子說話:「砍修士的頭不對。他不過動動嘴皮子,言語就像風。」
「有的言語像風,有的則是叛國。」別看伊戈骨瘦如柴,手肘肋骨都清晰可見,卻有張大嘴巴。
「你這會兒說起話來像個堂堂正正的王子了。」
伊戈把這當成挖苦——這確實是。「他的確是個修士,但他佈道時歪曲事實,爵士。乾旱並非血鴉大人的錯,春季大瘟疫也不是。」
「或許如此,但如果要把傻瓜和騙子統統抓來砍頭,只怕七大王國一半的鎮子都沒人住了。」
六天後,雨水已成記憶。
鄧克脫掉外衣,盡情享受溫暖的陽光灑在面板上的感覺,涼風徐徐,猶如少女清新芬芳的吻,令他不禁嘆了口氣。「水。」他宣佈,「聞到沒?離湖不遠了。」
「我只聞到學士,它好臭。」伊戈用力一拉騾子,「學士」剛才自個兒啃起路邊青草來,老毛病又犯了。
「湖邊有家老客棧。」鄧克做老人的侍從時去過一回,「阿蘭爵士說他們家釀的棕色麥酒味道很醇正,我們等船時或許可以來兩杯。」
伊戈期待地看了他一眼:「好把食物衝下肚,爵士?」
「食物?」
「一刀烤肉?」男孩提議,「一隻鴨子?一碗肉湯?有什麼吃什麼,爵士。」
他們三天沒吃熱餐了。這三天他們靠樹上掉的果子和硬如木頭的老鹹牛肉條過活。人是鐵飯是鋼,啟程去北境前,弄點真東西填肚有好處。畢竟那個長城遠著呢。
「我們還可以在那兒過夜。」男孩繼續建議。
「殿下是想睡羽毛床?」
「稻草對我足夠了,爵士。」伊戈不服氣地說。
「我們沒錢住店。」
「我們有二十二個銅分、三個銅星和一枚銀鹿,外加那顆帶缺口的老石榴石,爵士。」
鄧克抓抓耳朵:「我記得咱們有兩枚銀鹿哇。」
「我們是有,但你買了帳篷,就只剩一枚了。」
「如果我們開始住店,很快連一枚都不剩。你想睡販夫走卒睡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