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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人漸行漸遠,聲音也逐漸遠去。鄧克終於又能撒尿了。他抖抖命根子,繫好馬褲。「虎父無犬子。」他喃喃道。說誰呢?火球的兒子?
等他重新登上階梯,兩位說悄悄話的大人已走過庭院。他幾乎要出口呼喊,把兩位大人瞧個明白,但在最後一刻忍住了。他現在孤身一人,手無寸鐵,又喝得半醉。或許是徹底醉了。他站在原地皺了會兒眉頭,邁步走回大廳。
廳內正上到最後一道菜,表演開始。佛雷大人的一個女兒用高高的豎琴彈起《兩顆跳動如一的心》,彈得差勁極了。一些雜耍藝人互相投擲火炬,一批雜技演員空翻筋斗。佛雷大人的外甥唱起《狗熊與美少女》,卡比·皮姆爵士用木勺在桌上打拍子,不一會兒,整個大廳都吼叫回應:「這隻狗熊!狗熊!全身黑棕,覆著毛絨!」卡斯威男爵埋首於桌上一攤葡萄酒裡,醉得人事不省,萊維爾伯爵夫人開始啜泣,沒人知道她傷心的原因。
葡萄酒杯仍被不斷斟滿。濃鬱的青亭島紅酒讓位於本地佳釀——至少提琴手這麼聲稱,鄧克完全嘗不出區別。席間還供應薑汁葡萄酒,他好奇地嘗了一口。也許要等上一年才有機會再喝。他的僱傭騎士同僚們,那些好夥伴,談起了女人。鄧克不知坦茜莉今夜人在何方,羅翰妮男爵夫人他倒知道——無疑在冷壕堡跟老尤斯塔斯爵士睡覺,聽老爵士吹著八字鬍打呼嚕——所以他忍著不去想她。她們想過我嗎?他不清楚。
他的憂思被一幫面塗油彩的侏儒粗魯地打斷。侏儒們從一隻裝有輪子的木豬肚子裡衝出,在席間追逐巴特威大人的弄臣,還用充了氣的豬膀胱打他,打中就會發出下流的聲音。這是鄧克多年來見過最好玩的事,他和眾人一起鬨堂大笑。佛雷大人的兒子入了迷,乃至親自下場,問侏儒借了個膀胱,哈哈大笑著跑來砸婚宴賓客。鄧克這輩子沒聽過這麼難聽的笑聲,高亢、打嗝似的「咯咯」笑聲,令他有種想打男孩屁股,或把男孩直接丟進水井的衝動。他敢拿髒東西砸我的話,說不定我真會動手。
「這門婚事還得感謝這小鬼。」沒下巴的小鬼叫囂著衝過時,梅納德爵士道。
「怎麼說?」提琴手舉起空酒杯,路過的僕人為他滿上。
梅納德爵士朝高臺瞥了一眼,新娘在餵新郎吃櫻桃。「大人開不了小甜心的苞啦。據說新娘早就在孿河城跟幫廚小弟私通,時常下到廚房幽會,誰知某天晚上被她的小弟弟盯了梢。他看見姐姐和情夫恩愛雲雨,便放聲尖叫,廚子和衛兵們匆忙趕來,發現刷碗的小子把大小姐壓在揉麵用的大理石板上幹得正歡,兩人都像命名日一樣一絲不掛,從頭到腳沾滿麵粉。」
這不可能是真的,鄧克心想。巴特威大人領地遼闊,富甲天下,怎可能迎娶一個被廚房小弟玷汙過的姑娘,還拿出龍蛋做獎品?河渡口佛雷家族不比巴特威家高貴,唯一的區別是後者的搖錢樹是奶牛而前者的是座橋。唉,誰知道老爺們的盤算?鄧克咬了幾顆堅果,不禁琢磨起偷聽到的話。醉鬼鄧克,你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他忍不住又喝下一杯薑汁葡萄酒,因為第一杯的味道太美。喝完後,他把頭枕在交疊的胳膊上,休息一下眼睛,煙塵太大了。
等他再睜眼,半數婚宴賓客都起立歡呼:「上床!上床!」喊聲震耳欲聾,害得鄧克從關於「高過頭的」坦茜莉和紅寡婦的美夢中驚醒。「上床!上床!」他們不依不饒地喊。鄧克坐起來,揉揉眼睛。
福蘭克林·佛雷爵士一把將新娘抱下高臺,男人和男孩們蜂擁而上。高桌邊的貴婦們則圍住了巴特威大人。萊維爾伯爵夫人一掃愁容,正試圖把大人從椅子上拽起來,大人的一個女兒解了大人的鞋,某個佛雷女人脫了他的外衣。巴特威嬉笑著、虛弱地驅打女人們。鄧克發現他喝醉了,福蘭克林爵士醉意更濃……以至於差點把新娘丟在地上。鄧克還沒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