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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頭也沒回地出了攝影棚。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喬稚歡覺得葉辭柯應該是個很有界限感的人,他不確定現在跟過去會不會讓他感到唐突,但行動先於理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葉辭柯休息室的門外。
喬稚歡輕輕敲了幾次門,裡面毫無應答。
他有些擔心葉辭柯的狀況,低聲詢問過後,直接擰開了休息室的門。
門後的景象,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感到一陣窒息。
整間休息室空蕩蕩的,全白,連把椅子都沒有。
葉辭柯站在窗前,像是看著窗外,但定睛一看,所有窗戶都被白色塑鋁板遮擋得嚴嚴實實。
幸虧是白天,室內還朦朧有些光亮,如果拍攝進行到晚上,難以想像這間屋子會是什麼樣子。
屋子的主人,好像近乎懼怕地逃避著什麼,竭力把自己關在真空裡。
他忽然想起《使鹿》裡那名鄂溫克畫家。她有著近乎脆弱的敏銳感知力,她用這種力量觸控世界,用血肉和靈魂畫出一幅幅漂亮的畫作,同時這種敏感又是勒住她脖頸的繩索。
還有很久以前,他看過的電影《海上鋼琴師》,88個琴鍵足以構成主角1900全部的世界,讓他用音樂描繪不同的情感,詮釋不同的人,但這88個黑白惡魔同樣構成了他的牢籠,他站在遊輪上,甚至沒有邁入紛雜世界的勇氣。
看到這間空曠到讓人窒息的屋子,喬稚歡忽然在想,葉辭柯眼裡看到的世界,又是什麼樣的?
葉辭柯向來敏銳,但這一次,他走到很近的位置,葉辭柯才從看不見的束縛中掙脫,緩緩回頭。
他背著唯一的光源站著,周身被光影塑造成漂亮的雕塑。
他的眼神失去焦距一樣飄忽著,在他目光聚焦之前,喬稚歡忽然上前一步,將他輕輕攬到自己肩上。
他不知道葉辭柯此時在看著什麼,又想著什麼,也不知道他來這裡的理由,更不知道病房裡他的母親現在狀況如何,但這種時候,任何關切的詢問、任何解釋,都是讓他把那些痛苦的傷處再拉出來,再度經歷一次。
喬稚歡知道無法和他感同身受,也知道很難分擔他的壓力,但他只想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葉辭柯,有人在你身邊。
喬稚歡什麼也沒說,只是摸著他略卷的頭髮,右手溫和地掠過他的背。
因為長時間練舞,葉辭柯的體脂率一直維持在很低的水平,隔著薄薄的面板,能明顯感受到他每一塊肌肉的脈絡和起伏,以及心跳帶來的細小搏動。
葉辭柯明顯有些拘謹,雖然他只是用額輕輕抵在喬稚歡左肩,但這點小小的接觸,卻讓他背上的肌肉全因為緊張而有力地繃起。
這讓喬稚歡想起被救助的大貓,最開始警惕地藏在角落,弓著身子兇人,等終於明白飼育員的善意後,慢慢變得溫和馴順。
他覺得,現在的葉辭柯就像只走丟到他面前的獅子。
他像個極有耐心的飼育員,沒用多餘的話語、動作擾亂葉辭柯的思緒,只是和安靜一起陪著他,等他緊繃的神經徐徐緩解,等他賁張的肌肉一點點放鬆。
室內鴉雀無聲,耳邊葉辭柯的呼吸聲都格外粗重清晰。
不知過去多久,葉辭柯才低低開口,聲音像悶在他頸窩裡:「你是不是……從小就過得很幸福。」
喬稚歡頓了一秒,而後笑著打岔:「練舞的哪有過得輕鬆的。你小時候沒被老師拿尺子打過麼?」
葉辭柯從他肩上抬頭,難得掛了些笑:「打過。小時候貪玩,不願意刻苦,我媽就拿一寸寬尺狠狠抽我。到現在我看到那把寬尺都頭皮發麻。」
這好像是葉辭柯第一次開口說自己的事。
喬稚歡又逗著他說了些小時候的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