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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辦法,現在就算行李找到,運到俄羅斯,他們也沒時間等,飛來橫禍太突然,比賽經驗多的成明赫和心智比年齡成熟的何煥全都有點不知所措,但他們相信宋心愉的判斷,這時候信教練的話是不會有錯的。
宋心愉不拘小節,往往小事得過且過,但唯獨訓練和比賽的事一絲不苟甚至可以說嚴苛到極點,她也不想將就,但何煥看教練眼睛下面黑黑兩道深陷就明白,他們倒頭大睡的時候,教練急得根本沒閤眼。
「教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何煥雙手捧著溫熱的盒裝牛奶平靜地說。
成明赫也看出教練的憔悴,懂得師弟的體貼,附和說道:「讓師弟自己去吧,教練你歇歇,大不了我這邊取好了去接他。」
宋心愉緩慢搖搖頭,「這是在國外,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何煥沒回答,他吃得很快,幾乎是狼吞虎嚥,宋心愉回屋洗澡換衣服後出來,屋裡就只剩成明赫一個人了。
「他人呢?」她隱約知道可能發生什麼,但還是下意識開口問。
「他給謝老師打了電話,問到地址,自己去了,教練你睡一覺,我也去找胡教練了,他們就在樓下住我知道,你休息啊!」他說完就跑,不給宋心愉回話的機會,比在冰上壓了步滑得還快。
宋心愉給何煥打電話,何煥不接,只回了條微信:「教練好好還休息。」
她一時也不知該感動還是生氣,握著手機,沉默著在床邊坐了好半天。
何煥在固執方面捫心自問,是不輸脾氣火爆性子耿直的宋心愉的,他敢拿主意就敢行動,宋心愉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優步叫來的車上十分鐘之久,按斷電話回過微信,他又去看一眼地址。
這地址直接用俄語寫的,謝老師讓他直接複製就行,又說,去見的人是懂中文的,不用擔心溝通,替她帶句好就可以。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異鄉異客,坐在說著一口陌生語言的司機的車裡,車行駛在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道,唯獨即將垂落的紅燦夕陽和他在萬裡之外曾相見。
這個時候再去想怎麼這樣倒黴已經沒有意義,他平靜接受事實,又接到師兄微信,說是自己的服裝很合適,又問他人在哪裡。
何煥拒絕師兄要來接應的好意,這城市對兩人來說都很陌生,來回奔波很是辛苦,為比賽考慮應該讓師兄賽前好好調整狀態。
莫斯科市區繁華,市郊靜謐,天色沉入黑暗,冷風撲打上來,他下車時緊緊拽住厚圍巾才勉強止住肩膀不自覺的打顫。
他面前是個燈火寂寥的紅磚蘇式老樓,三層高,只有幾個結滿白霜的視窗有溫暖燈光透出,朦朦朧朧的淡金色在漆黑天幕裡幽映,任憑裹挾積雪的冷風撲打。回想在國內訓練晚歸時看慣的溫馨萬家燈火,眼前同樣的光芒卻彷彿只點亮了破敗和孤獨。
真安靜啊……
他呵出濃厚白霧,又看了看手機螢幕,還好阿拉伯數字世界通用,找到對應門牌上樓,敲門。
他先聽到的隱約腳步聲,然後是一句聽不懂的俄語,還不等他想好怎麼回答,門已經開了。
門內看上去已過花甲但精神矍鑠的男人看到他後愣住,用一種奇怪的、帶著朦朧希冀和懷疑的僵硬口音問道:「你是……中國人?」
「您好……」何煥微微頷首,希望禮貌能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像個不速之客,「我是謝英蓉老師的學生,她讓我來找人借一套比賽用的服裝。」
他以為謝英蓉已經打好招呼,但顯然沒有,老人呆呆站著,不知道為什麼,何煥覺得他明明開門時身姿挺拔矯健,甚至可以說有種年齡升華過的優雅氣質,但聽完自己說得來由後,卻彷彿忽然老了幾歲,面容微微垮塌後許久才側過身,聲音也不似方才渾厚,「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