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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吟體力告罄,雙手扶著膝蓋, 微微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目光仍在觀察四周,尋找有沒有自己想找那人的身影。
她這才意識到,平時和自己同行的裴沉禮,是刻意放慢了多少腳步。
她天生步子就比較小,走得比常人慢些,裴沉禮不曾抱怨過什麼,只配合她的步調,許吟也就習以為常,甚至覺得,他本該就是這個步調。
其實不是的。
他手長腿長,要是存心想走,許吟絕對不可能跟得上他。
發現自己徹底跟丟了他,許吟懊惱地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那幾秒的怔愣。
要是反應能再快些就好了。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落雪,細小的雪花落在頭頂上,彷彿附了魔,將原本的寒意再次疊加一層。
許吟小臉凍得發紅,這麼一路追下來,她手裡的暖寶寶也沒了開始的熱度,這會兒更像平時喝的溫水。
她把暖寶寶放進口袋裡,雙手手心向上攤開,哈了口熱氣,冷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遠處就是咖啡廳,裡邊有溫暖的空調,再不濟,她也可以把手上的風衣披在身上,風衣很大,袖子可以包裹住她的手。
但她什麼都沒有做。
她單薄地站在風裡,脆弱得像張隨時能被刮跑的紙片,任由風吹亂她的長髮,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嫩生生的耳朵。
她在這裡站了五分鐘。
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凍得沒有知覺了,脖頸也是一片冰涼,肩上甚至落了層薄薄的雪,再這麼下去,她真的要成人型冰雕。
守株待兔的故事果然是騙小孩兒的。
成年人,哪會像童話裡的兔子,你等著,他就會來。
他也有自己的自尊。
這裡還算人行道,車開不進來,更別提這種天氣,多半也叫不到計程車。
許吟思考兩秒,果斷用凍得發疼的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給許向榮打了個電話。
「爸爸。」她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的喉嚨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裡,她又跑了一陣,體能消耗後也沒及時補水,耳邊還有呼呼的風聲。
多重因素加起來,使她每說一個字都異常艱難,喉嚨一陣一陣的疼,連咽口水都疼。
許吟果斷掛掉電話,改用微信發訊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出門戴了手套,這會兒也就露在外頭的手指疼,但還勉強能動。
她低頭,專心給許向榮發著訊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無聲多了一個人。
下一秒,她還維持著捏著手機的動作,沒來得及發出去,便被人攬著腰,從身後徒然抱進懷裡。
這個懷抱很溫暖,伴隨著無比熟悉的,令她安心的艾草氣息。
許吟到嘴邊的尖叫也隨著這個認知強行壓了下去,過了幾秒,漸漸轉換成微揚起的唇角。
守株待兔。
還是捉到了。
「許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男人慍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他是真的來了火,這會兒的怒意毫不收斂,「你沒有知覺的是嗎?不看看這是什麼天氣?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在這裡站著不動,我不在感冒了誰來照顧你?」
即使說著訓斥的話,男人擁著她的力度也沒有放鬆的架勢,甚至更緊,竭盡全力地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他的外套是解開的,裡邊的毛衣還透著他的體溫,許吟安靜地貼著他,搖搖欲墜了一路的心終於找到安處,閉著眼沒有回話。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極為強烈的安全感。
剛才透支的體力和徹骨的寒意,似乎都隨著這個懷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安心下來後,濃濃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