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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正殿。
沈清輕啜著府中家僕端上的熱茶,長長舒了一口氣。
熱氣在冰冷的殿中漾起了一層白霧,朦朧一片。
在朦朧之中,有個身影走進殿中,坐在了她的身側。
「喲,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沈清吹著茶,眼前氤氳,「說實話,我在這座府邸中待的時間比你久,我對這裡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都比你熟。」
她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故意挑事,但是出乎她的意料,蘇菱不怒反笑:「是啊。」
蘇菱的嗓子啞的嚇人,沈清猛地從茶盞上抬起視線。
「你怎麼了?」
「風寒而已,不礙事。」
「管這叫不礙事?」沈清挑眉,直言不諱,「你也太謙虛了。」
蘇菱接過小丫鬟端上來的熱茶,握在手心,卻沒有喝。
「說吧,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看我一眼的吧。」
「我果然還是習慣和你講話,在宮裡非得自稱本宮,被那些宮女太監一口一個娘娘喚著,可把我累壞了。」沈清把茶盞擱在桌子上,身子往後一仰,「嫂嫂如此聰慧,何必讓我明說?」
蘇菱渾身乏力,強撐著精神:「我不去。」
「也是,我要是你,我也不去。」
沈清也不多說,皇帝讓她來勸,她勸過了,事兒也就盡了,對方怎麼聽,怎麼想也就不關她的事了。
皇帝自以為位高權重,全天下的女人都會上趕著來做他的妃子。
光是想到皇帝那張臉,沈清就開始犯噁心了。
二人沒有說話,前殿一時沉寂。
「我特意來這一趟,主要不是替他來勸你的,」沈清開口,「我也有自己的心思。」
「嗯。」蘇菱應了一聲,並不意外。
「禁軍統領此次從居延回來,帶回了一人。」
「誰?」
「聞舉。他被你夫君一劍穿胸,但是偏過了要害,重傷昏迷,還沒醒。」
沈清看到了蘇菱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唇角揚起一抹苦笑:「你一定很想問,為什麼他能回來對不對?」
蘇菱急著要站起來,被沈清一把按了下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沈清正色,「我和聞舉青梅竹馬,我清楚他的為人,他不會背叛平寧將軍,在戰場上他甚至會犧牲自己的性命去保將軍。你也清楚你夫君,他戰場廝殺多年,若是真是下了狠手,不可能有人能從他的刀劍之下留命。」
「你的意思是……」蘇菱被她按在軟榻上,渾身沒有力氣,近乎忘了呼吸,她的下一句就在唇邊,呼之欲出——
「聞舉和沈辭南裡應外合,給北梁演了一處好戲。而沈辭南,還活著!」
沈清捋了一下蘇菱額前的碎發,嘆了一口氣。
「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她近乎是貼在蘇菱的耳側,「好戲還沒開場呢,別兄長還沒回來,你就先死了。」
·
漫天的雪,有好多人在喚他的名字。
阿孃、阿爹、軍中的將士們,還有他的小姑娘。
一會兒如墜冰窟,一會兒如落油鍋,極致的冷熱相互交疊。
眼前卻始終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望無際。
水……哪裡有水……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爆發出來,卻沒有了往日的氣勢,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清晨坐在床邊打瞌睡的小太監猛然驚醒,慌亂之間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嘶哈一聲,去瞧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被扛回皇宮時,小太監沒見著人,倒是先被撲鼻的血腥味嗆得後退了幾步。
他應該是人,卻又沒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