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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菱,我帶你回家。」
男孩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蘇菱一個寒顫,下意識去尋沈辭南。
屋裡有很多人,卻獨獨沒有他。
春柳拍著蘇菱的後背,扶著她躺下來。
「他……」
蘇菱啞著嗓子,一把拉住了春柳。
春柳抿著唇搖了搖頭,並非是個放鬆的表情。
「將軍託人帶了話,有事耽擱了,這幾日回不來,讓夫人不必擔憂。」
「他去……邙州了?」
春柳將自己的唇抿得更緊了一些,沒有回答。
蘇菱的心咯噔一沉,她死死拉住了春柳的衣袖,話中帶了顫抖:「邙州……這幾日,可有在落雪?」
她分明說了個問句,話中卻是十足十的肯定。
邙州,蕭關以北,這幾月正是風雪極盛之時。
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蘇菱頹然倒在床上,她的目光移到了安放在窗邊的鎏金博山爐上,瞧著花紋,居然是沈辭南書房裡的那個。此刻博山爐輕煙裊裊,想來白梅香出自此處。
怎麼會……
蘇菱蹙眉。
「文昌曾經同我提過,小姐最喜歡偷偷到將軍書房裡,說小姐面上不說,最是喜歡將軍身上的味道。小姐方才暈倒,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嚇壞我們了。將軍如今不在府中,奴婢想著小姐或許聞了書房中的爐香,就願意早點醒來了。」
「文昌醒了?」
「沒有,還昏睡著呢。」
春柳眼中隱隱有淚水閃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狠狠一抹眼睛,硬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門被人開啟,府醫端了一碗藥進來,春柳騰的一聲站起來,接過府醫手中的藥碗。
「你這姑娘……」府醫笑著嘟囔了一聲,瞟見春柳眼中的淚花,直到她是真的急了,堪堪剎住了話頭。
「小姐。」春柳把藥碗擱在一旁,將蘇菱扶起來,給她的身後墊上軟枕,小心謹慎到不行,生怕碰著磕著蘇菱。就好像蘇菱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蘇菱伸出手來,像是兒時在臨安城時一樣掐了一下春柳肉嘟嘟的臉頰,笑著感慨道:「長大了心思多了,愁的臉都瘦了。」
春柳輕輕吹著府醫剛剛煎出來的藥,燙得很,她吹了好久,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味,聞起來就苦極了。
蘇菱皺眉:「不能不喝嗎?」
春柳意外堅持:「不能。」
入口是苦澀,卻與之前喝的不同,有一種奇怪的回甘,齒間殘留的是陌生的溫暖。
不過就是氣血虧損,府醫還換了藥?
蘇菱挑眉,余光中春柳吹著勺子中的藥,眼睛卻落在她的小腹上……
不會吧……
「這是什麼藥?」蘇菱抬眼去望府醫。
春柳舉著勺子的手一抖,有幾滴復又落在了碗裡,激起幾處極小的漣漪。
府醫低垂下眉眼:「是安神的藥。」
「不是,」蘇菱輕輕按住春柳的手,不讓她把勺子伸到自己的面前,「這不是一般安神的藥,對不對?」
她對上春柳的一雙眼,春柳匆匆往下看去,不敢直視她。
「夫人……」府醫開口,卻被蘇菱打斷。
「是安胎藥,對不對?」
安靜,屋內是死一般的沉寂,有什麼東西在撕裂,碎片落在地上,被看不見的風吹到角落。
「小姐,」春柳柔和地握住蘇菱的手,「小姐,這是一件喜事啊!」
確實是件喜事。
蘇菱皺眉,愁眉不展,手覆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這裡面真的有個孩童嗎?
真的會這般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