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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痛苦的嗚咽裡,黑漆漆的藥丸隨著混著血絲的涎水一道落在地面。司仲瀛的手無力地垂下來,他趴在榻上,身體劇烈的起伏著,唇角一點亮晶晶的血絲跳蕩著火光,薄唇上泛著水漬。
然而那唇很快被尖牙咬住,他低低地笑起來,眉眼裡勾起迫人的恨意。
他絕不會離開這座城。
這裡有毀滅的氣息,那是他等待了一生的味道。
是復仇的味道。
……
「今夜,京城的每一道巷陌裡都布滿了錦衣衛和東廠的眼線。」姬傾再次披上了暗金的甲冑,他將長刀挎在腰間,金帶勒出一道自上而下收攏的利落線條。
司扶風點點頭,朝他揚起個明朗的笑容:
「我去城東支援,城北有段瀾和大檔頭,城西有二檔頭,城南可就靠你了。」
姬傾挽上長弓的時候笑了:「幸好京城底下沒有地道,不然地下咱們還得派人守著。」
司扶風也笑了,她調轉馬頭,高高束起的長髮在風中飛揚著、蜿蜒出一道遒勁的墨色:
「那就派應太醫在地下守著,我看他總是戰戰兢兢的,特別像我哥養得田鼠。」
提督府裡,咬著紗布縫傷口的司搖光和剪短絲線的應慎同時打了個噴嚏。
而提督府外,鎮北將軍府不遠處的巷子裡,驟然響起一聲炸裂般的轟鳴。司扶風和姬傾對視一眼,她緩緩搖頭:
「恐怕是疑兵。」
她話音未落,京城四角的巷子裡都陸續亮起了鳥銃撕裂黑夜的火花,姬傾嘆了口氣:
「他們定然四處都埋伏了人,以吸引我們的注意。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何處,不得不去看看。」
司扶風點點頭,提起寂滅天,槍尾在他腰眼輕輕一戳:
「注意點,別讓他們把你打傷了。」
「若是打傷了,我可不好上下其手了。」
她說完還挑挑眉,笑得春風得意。
姬傾望著她領著馬隊衝進夜色的身影,慢慢勾起一個笑:
「說好的、不是見色起意的人呢?」
……
星辰在夜幕閃爍,與星光一同明滅的,是鳥銃襲擊時炸開的火花。
京城的夜彷彿落下了閃光的雷。
四處綻放著火光與哀嚎,如雨的鉛丸撕開黑夜,有的炸裂在牆體中,有的穿透了錦衣衛的身體、爆開血紅的花。
之後便是慘烈的短兵相接,每個人都拔出了雪亮的刀刃,雙方都在巷陌中衝刺,滾燙的血縱橫潑濺在冰冷的積雪上,溝壑間流淌著暗紅的水,急匆匆的水聲宛若一場血雨的洗禮。
黑衣武士極速穿梭於巷陌間,最終在城北的巷子前停下了腳步。他朝披著斗篷的老人跪伏下來,聲音刻意地壓低:
「大人,按照原定的計劃,同胞們已經用他們的血肉引開了錦衣衛,通往德勝門的路暫時暢通著,請大人儘快啟程,我們將為你守好後方。」
謝夢萊在他的肩頭拍了拍,聲音滄桑而堅定:「榮光與爾等同在。」
黑衣武士拔出了他的長刀,呼喚著幾個同伴,為謝夢萊讓出一條路。
曹蓬山和背著司仲瀛的武士並行其後,一眾人走得極快,不斷有火光和刀兵聲迸濺在他們身周的巷子裡,但他們彷彿聽不見廝殺的吶喊,只披著夜色、掠著冷風,一路往北邊的城門衝去。
一小隊騎馬的錦衣衛恰好從他們前方的道路掠過,曹蓬山一把拉住了謝夢萊,機敏地抬手。所有人在一瞬間蹲了下去,借著牆根的陰影,試圖躲過那些錦衣衛的勘察。
就是在這一刻,司仲瀛驟然睜開了他飛挑的眼睛,他裂開一個無聲地笑,猛地拔出了髮髻上的金簪。那簪子閃著驚心動魄的寒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