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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從床上爬下來,少女穿著拖鞋匆匆趕了幾步,開啟了房門,“媽媽,有事嗎?”
“嗯,倩倩啊,你快點穿好衣服,等一下,你外公就要來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少婦,少婦保養得很好,雖然已經三十四五歲,但是猛一看上去,卻只會讓人認為她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正顯成熟風韻,這少婦的左頸上,帶著一道微不可查的淡淡傷痕,傷痕很長,足足有十多厘米,可以想象,這纖細的頸脖,當時究竟承受了什麼樣的傷害。
“你說什麼?外,外公要來?他不是從來都沒有來過嗎,為什麼……”聽到自己那從未見過面的外公要來到家裡,少女忍不住生出一種錯愕,從她有記憶以來,便從未見到過外公,甚至就連是外公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小的時候,因為沒有外公這件事,她甚至還受到了不少其他小朋友們的嘲笑,也因此,在少女的印象中,自己的這個外公,被定格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老人。
“快點換衣服吧,我也不知道,十五年來,父親從來都不肯見我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你才只有兩歲,那時候,你外公可是很喜歡你的呢!”提到了自己的父親,少婦的臉上便洋溢起了開心的笑容,似乎又看到了小時候父親揹著自己站在山頂,遠遠地望著腳下群峰的情景,那時候的父親,似乎並沒有因為母親的去世而傷心頹廢吧……
微微搖了搖頭,少婦專注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她的容貌,和自己很像,幾乎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如果父親看到她,一定會很欣慰,此時專注地看著那張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龐,少婦這才發現,女孩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心中忍不住暗暗嘆息,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她似乎還是沒能把心情收拾好,作為女孩的母親,女孩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她都在默默地關注,一個多星期之前的變故,自然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那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也沒有那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傷心流淚,當然,變態除外。
“來來來,讓媽媽來給你換衣服,順便也檢查檢查,我的女兒,究竟是不是真的長成了大姑娘了。”深吸了一口氣,少婦直接關上了房門,拉著少女走到床前,輕輕把那淺藍色底,印有白菊花的窗簾拉上,這才開始在衣櫃中翻找起衣服來,口中說道:“倩倩啊,這個夏天了,這個窗簾太透光,要不要媽媽幫你換一個?”
“不用了,媽媽,這個顏色,我很喜歡。”怔怔地坐在床邊,女孩依然感覺有些腦海亂亂地,外公,外公他要來了,他真的要來了,他究竟長什麼樣子?頭髮是不是很白?媽媽這麼年輕,外公應該不會很老的,聽媽媽說,外公今年,應該只是六十六歲,這個年紀,似乎並不是特別老……
眼角掃過呆呆地坐在那裡的女兒,少婦心中一疼,但卻沒有再說些什麼,信手從那衣櫃中拿出了一條白色的短衫,又拿了一條白色的牛仔褲,這才合上了櫃子。
見到母親調好了衣服,女孩輕輕褪下了身上的白色睡衣,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投向了那一套母親挑選出的衣服,看清楚那套衣服以後,少女的手臂微微一抖,但還是輕輕把這一套自己平時最愛穿的衣服拿了起來,輕手輕腳地穿在了身上,穿好了衣服以後,幾乎是本能地走到落地鏡子跟前,仔細地整理著衣服的褶皺,儘管休閒裝並不講究這些,但是這個行為,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靜靜地瞥了一眼房門,又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少女輕輕笑了起來,還是那樣的般配。
看到女兒臉上那忽然僵滯下來的笑容,少婦飛快地站了起來,隨手把尚未疊好的睡衣丟在了床頭,匆匆拉著女兒,“走吧,你外公就快到了,我們可不能讓你外公等我們。”
“哐!”一聲輕響,房門終於被扣了起來,連帶著那個削瘦的背影,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