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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后宮中。

&ldo;凌兒，你知道嗎？明兒他去了地牢。我和姬不笑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姬不笑。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認賊作父！&rdo;

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陰影之中，原本英俊的臉上滿溢著不甘和怒意，顯得猙獰起來。

&ldo;他從小，就仰望著那個人的背脊長大，他從未真正給過明兒一點愛，卻給了他希望和目標。而你，從來只在黑暗中行走，和他相認的時候，給他的，也只有仇恨罷了。&rdo;

莫凌淡淡說，她早就想到了會有今天，都是孽緣啊。

&ldo;明兒這樣也好，我倒要讓他看看，誰才是真正有資格做他父親的人。&rdo;

男子眼中的和戾氣愈來愈深，即將一陣風浪。

第七十八章落雨（三）

皇宮，地牢。

&ldo;我回來了。&rdo;

地牢裡一片寂靜，空曠的牆壁響起了冰冷的回聲。

姬落雨自榻上睜開眼睛，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ldo;落雨，我去了鬼域，原本，我想要殺了你，然後用不死藥將你復活，以此來恢復你的容貌。但是我失敗了，你會不會怪我？&rdo;

姬不笑走近兩步，兩手搭上牢門的柱子。

&ldo;兄長，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在這裡很好，我只想這樣慢慢地度過餘生。&rdo;

這雙眼睛見證過他身上的繁榮和終結，她或許也會滿足了。

姬不笑聽著這聲時隔二十年的&ldo;兄長&rdo;，胸口狠狠堵住，快要喘不過氣來。姬落雨已經表明了，她不再想要回去了，所以，便不再同從前一樣，叫自己一聲&ldo;皇兄&rdo;了。

這麼多年，他和&ldo;姬落雨&rdo;之間的那些過往，不過如同一場夢境，從來都不是真實的。其實他內心的角落或許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是縱容自己忽略那些細節，沉溺在與她心意相通的喜悅之中。

但她和柳惜風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姬落雨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永遠把自己當成一個值得敬愛的兄長，哪怕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無情。

終究，他還是誤了她半生，害她在牢獄之中悽慘度過。他知道她不是沒有掙扎過，而是最終放棄了掙扎。

&ldo;對不起。&rdo;

姬不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同她道歉，卻還是艱難無比地說出這三個字，港服一個必須經歷的儀式一般，然後轉身離去。

&ldo;兄長，從今往後，你只當我是死了吧。我的生命原本微不足道，我不想成為你前進的阻礙和弱點。你從來都不欠我的。&rdo;

姬落雨從榻上坐起，對著那個孤獨背影緩緩說道。經歷過掙扎和痛苦，還有漫長的歲月，她的心已經沉澱下來。被他愛上了，不論她當初是否毀容，是否還留在宮中當一個天真無邪的公主，她的人生都不會太安寧。

現在這樣的生活，對她而言剛剛好。

&ldo;好。&rdo;

姬不笑緊緊握拳，腳步只在她說話時停了一停，隨即快步離去。

&ldo;啪啪啪！&rdo;

夜幕稀薄的星光之下，站著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他高高舉起雙手拍掌。

&ldo;不笑，你果然來了這裡，真是讓我看了一場又一場好戲。你終於回來了，你讓我等的你好苦啊。&rdo;

&ldo;別來無恙。這麼多年，也虧你能夠如此忍耐，明明，你想殺我想得快要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