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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襟臺」三個字一出,謝容與的目色一沉,他斬釘截鐵:「這個人不是管家,他才是真正的蔣萬謙。」
可是,既然此人才是蔣萬謙,為什麼他會和餘菡一起離開上溪?
上溪人人都說秦景山與孫誼年水火不容,眼下看來,蔣萬謙的出逃,竟像是縣令與師爺合力謀劃的?
謝容與覺得不解,而這一絲不解,讓他心中漸漸生出不安。
他覺得,上溪的渾水,恐怕比他想像得更深。
多思無益,找到蔣萬謙才是第一要務,謝容與握疆策馬,言簡意賅:「追。」
身後幾名玄鷹衛同時打馬,餘菡眼看著他們要走,一咬牙,不管不顧地奔至青唯馬前:「江姑娘,王爺,我家老爺,你們……你們不相救了嗎?」
她攔得突然,險些被青唯的馬踩於足下,好在青唯及時收韁,駿馬嘶鳴一聲,高高揚起前蹄,青唯惱餘菡莽撞,冷聲說:「小夫人,孫誼年既是上溪的縣令,該有法子自保,事有輕重緩急,小夫人莫要相阻。」
「什麼有法子自保?老爺若有法子自保,我還求你們做什麼?」餘菡當即也顧不得禮數,焦急道,「老爺說了,這個上溪,他早就做不了主了!」
她擔心攔阻無果,該說的不該說的和盤托出,「我知道王爺懷疑老爺,覺得老爺與那塌了的樓臺有關。老爺他……他的確有罪不假!他不止一次和我說,當時竹固山山匪死的時候,他就在山上,是眼睜睜看著他們送命的。他還說,山匪為什麼會死,他全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謝容與一頓,驀地勒馬:「他當真這麼說?」
竹固山山匪被誅滅的五年後,連當初剿匪的將軍都暴斃而亡,他們費盡周折查到今日,也只查到蔣萬謙買過一個登洗襟臺的名額。
蔣萬謙雖買了名額,但他是跟耿常打的交道,未必知道這名額究竟是從哪裡流出的。
可是,如果一切真像餘菡說的,孫誼年什麼都知道,他甚至上了竹固山,親眼看著山匪是怎麼死的。那麼是不是說,他在五年前,直接參與了名額買賣一事,他知道那剿匪將軍的上峰是誰,知道幕後主使是誰,甚至知道一切的真相?
「當真,草民不敢有半句欺瞞。」餘菡道。
隨行的幾名玄鷹衛精銳也反應了過來。
一名玄鷹衛道:「虞侯,如果孫縣令當真參與了買賣名額,我們一定得拿住這個活口。」
「是啊。」另一名玄鷹衛也道,「洗襟臺的登臺名錄由翰林流出,先帝欽點,被拿來做成買賣,此事絕不簡單,任何線索,我們絕不能錯過。」
青唯看向餘菡:「孫誼年今天一早就不見蹤影,你既甘心回來找他,那你可知道他在何處?」
餘菡見了一下頭:「雖不確定,但……有個地方,老爺常去。」她伸手往山間一指,「往東走,離這裡不遠!」
幾名玄鷹衛立刻向謝容與請示:「虞侯。」
孫誼年是該尋,但蔣萬謙難道不追了嗎?
時距洗襟臺坍塌已逾五年,他們費盡周折,才從塵埃之下生拉硬拽出一絲真相,任何與之相關的線索,他們都不能放過。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孫縣令與秦師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小小山城水深千丈,讓謝容與心中的不安愈來愈盛,以至於他分明知道他們眼下應該兵分兩路,一路去尋縣令,一路去追蔣萬謙,卻也不願將人手劈開。
衛玦未到,山中的玄鷹衛太少了,如果兵分兩路,任何一路遇到危險,無異生死之災。
可惜,他沒有選擇。
朝天見謝容與躊躇,說道:「公子,屬下去追蔣萬謙吧。」
「屬下腳程最快,追人合適,這縣令是個地頭蛇,泥鰍似的,屬下哪怕拿住他,未必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