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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食後,婁小乙照例在後宅為兩位老夫人捏肩,現在捏的是母親,彩環姨則在旁邊為他把扇,這是一家人每天必經的程式,從可有可無到現在的一日不可或缺,這個時間段,就連丫鬟也不被允許在場。
都是些家常瑣事,東家長李家短的,婁小乙也不覺得煩,因為他很清楚,再過些年就算他想這麼煩,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當需要做出決定時,他的下意識所作所為,充滿了狠厲暴燥兇殘,就像對無雙的那一磚,對路不平的那一板,下手幹脆,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他有時候就在想,我的那些已經忘卻的過去,到底是做什麼的呢?好像記的很多,但一涉及到他這個人,就彷彿記憶全失。
這樣一個有時讓他自己都怕的性格,卻唯獨極其在意親情,只要兩位老夫人還在,就不願意出門闖蕩。
當然,也可能這就是米蟲的本性,就是個懶,卻拉些其他的理由來遮掩自己的好吃懶做。
為這個府第,他沒有做出一枚銅錢的奉獻,反而卻是花銷最多的那一個,對此,他沒有任何難為情。
還是那句話,兒子吃娘,天經地義!
對現在的婁小乙來說,完全的獨立出去,自己生活,自己賺錢,還能補貼家用,還能處理外事,這樣的兒子,真的是像婁姚氏這樣的母親所喜歡的麼?
未必!
也許有的母親會喜歡這樣的兒子,但婁姚氏和彩環姨不會!
她們更願意希望自己的羽翼能庇護自己的孩子,能為他遮風擋雨,無論孩子年紀大小;當你的成-長強大到剝奪了她們這樣的權利時,留給她們的就只有失落,覺得自己無用,然後,不可避免的加速衰老!
所以,有的時候,安於當一個米蟲,也是一種愛。
“母親,彩姨,明日我大概要去安順府走一趟,最快一月,最晚兩月,必定回來,聽說那裡的泥偶很是出名,我就帶著您老兩位的畫像,給您們捏些泥偶回來……”
婁小乙能清楚的感覺到,手下母親的身體僵了一下,沒有說話,
旁邊的彩環姨輕描淡寫,“小乙要去很長時間麼?我聽說小鷹有時會迷了方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婁小乙就笑,“要回來的,就是去採買些東西,順便見識見識……入秋了,彩姨又開始做冬衣了吧,圖案帶花的我不要啊!我就要素色的,哪怕您一樣顏色給我做兩件也成啊!”
母親和彩環姨也笑,是如釋重負的笑,還想著回來穿新衣,那大概是不會一去不返的吧?畢竟,對修行人來說,這樣的事例太多太多!
在都城的那些年,和普城的平凡日子不同,修行圈子要比外線城市發達的多,有財富,有權力,有時間,又有眾多的散修混跡在都城,雖然也有不良人,但總體來說,私底下的修行氣氛要比外地濃厚的多,
她們就親眼目睹過多少曾經風華正茂的少年少女,因為修行而一去不返,再也不回頭,哪怕在他們的家族已經擁有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這其中有才高五斗的學子,也有公卿貴族子弟,還有巨室大賈之後,甚至,還包括皇族!
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說出來而已,就為了維護這個國家最後的體面。
這就是當她們知道自己的孩子也踏上了這條路後,所經受的無奈的悲傷,一邊是割捨不下的親情,一邊是孩子可能的長生之路,如何選擇?
不是每個少年都能幸運的踏上這條路,機率極低,這也是婁姚氏雖然把丈夫留下的那些竹簡送給他之後,又盼著他在這上面跌了跟頭,自己放棄;
如此矛盾的心態讓她們患得患失,平生第一次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平凡些,更笨些,更普通些……但是,是金子總會發光,婁府的小小天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