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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屋裡亮著燈，李峋知道肯定有人在。
他走過去，第一眼看到的是朱韻的屁股。
朱韻跪在地上，高跟鞋脫在一邊，正在糾結跳線和電源線。她穿著白色的襯衫，灰色的西裝半身裙，這裙子將她撅起來的屁股襯託得圓潤緊緻。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她後腦的頭髮，又黑又亮，李峋視線向下，朱韻小腿色澤白皙，腳踝形狀精巧動人。
她以前是這樣麼。
李峋站在她身後，漠然回憶著。
她一直長得不錯，雖然六年前遠沒有現在這麼艷麗。那時她什麼都藏著‐‐美藏著，聰慧藏著，痛苦與憎惡也藏著。不管幹什麼都縮手縮腳，好不容易爆發一次得醞釀幾個月。
朱韻還在埋頭跟機箱較勁，忽然聽到身後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她條件反she一抽，腦袋磕在辦公桌上，疼得要死又不敢出聲，也不敢去摸。
她滿腦子飄著四個大字‐‐
他‐‐沒‐‐走‐‐嗎？
他剛才不是下班了麼……
朱韻被那打火聲音刺激，臉不受控制地紅起來。她故作鎮定地接著擺弄手裡的線，一邊飛速動腦，想著如何才能化解這個尷尬的局面。
&ldo;反了。&rdo;
？
&ldo;跳線正負極接反了。&rdo;李峋平靜地說。
接反了？
朱韻悶頭檢查，果然接反了。她剛準備改回來，感覺身後人往前走了幾步。
他聲音近了，也顯得更為低沉。
&ldo;我來吧。&rdo;
朱韻抹開額頭的碎發，小聲說：&ldo;……不用。&rdo;
李峋冷漠道：&ldo;我不想在這等通宵。&rdo;
朱韻撇撇嘴，讓開了，在穿鞋的短暫功夫裡極力讓臉頰顏色恢復正常。李峋斜咬著煙蹲到地上，無言地看了幾眼後，有條不紊地把剛剛朱韻裝的東西全都拆了。
好歹也是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的成果，朱韻忍不住問：&ldo;其他的也裝錯了？&rdo;
&ldo;沒，重排線。&rdo;
他的聲音跟從前比有些不同了，變得很成熟。
很低，很冷，聽不出情緒。
朱韻也覺得自己的線弄得不好，問道：&ldo;走線不好會有什麼後果？&rdo;
&ldo;難看。&rdo;
&ldo;……&rdo;
朱韻在後面翻了他一眼。
李峋拆掉顯示卡，拿在手裡看了一會。
朱韻抿嘴，她在升級配置上很捨得花錢，俗話說&ldo;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rdo;……從某種程度來講，這個道理最開始還是李峋教給她的。
李峋手裡這塊顯示卡是她下血本配備的。當初她在美國讀研究生時參觀過學校研究&ldo;deeplearng&rdo;的人工智慧實驗室，那裡的機器用的就是這款顯示卡的前身。
其實飛揚公司的專案根本用不到這麼頂級的顯示卡，但她還是堅持要最好的。也許有些自欺欺人的態度在裡面，她總覺得好的工具會幫助使用者一同強大。
朱韻興致勃勃地問李峋：&ldo;這個型號怎麼樣？&rdo;這回不可能不滿意了吧。
李峋將顯示卡插回去，聲音還跟之前一樣平淡。
&ldo;不知道，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