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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將軍府偏廳,葉昭也正同「犯人」會面。
犯人自然就是「前提督」黃梁維,黃梁維臉色鐵青的坐在側座,身邊有兩名藍旗衛看守,畢竟這胖子好像小山一般的體型,若暴起發難驚嚇到公爺可不行。
黃梁維來過幾次將軍府,以往這位少年權貴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卻絕沒想到有一天會作為階下之囚同他相見。
他斜眼看著葉昭,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微微有些後悔,不該跟他作對不是,二十出頭就可說出將入相,更有魄力有擔當扛起兩宮太后與皇上較勁,那要怎樣的胸懷抱負?細想想,就算十個勝保給他提鞋都不配。
自己就為了一口氣,實在不智,可現下,後悔也晚了。
卻見葉昭絲毫沒有勝利者的矜持和高傲,同以前一般,俊臉含笑,就這漂亮的臉蛋,迷惑了多少人?多少人誤以為他是小白臉,少不更事?憑著運氣博來的功名?可又有誰能看透這漂亮秀氣的少年?
「軍門,受驚了!」葉昭笑著示意黃梁維飲茶。
黃梁維長嘆口氣,終於洩了氣的皮球般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要殺要剮隨你!」費這許多力氣將自己抓來,又豈會輕輕放過自己,縱虎歸山?
「軍門,今日我還稱呼你一聲軍門,但從明日之後,你就是一介布衣,在廣州服刑,我同李臬臺商議過你的案子,準備引入新法,判你三十年徒刑,若獄中表現良好,或許會減刑,現今亂世重典,但軍門曾是廣東樑柱,身試新法再好不過。」
「任憑處置,黃某沒話說。」到現在,黃梁維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聽著這稀奇古怪的什麼三十年徒刑,心裡不明,但也不必多想。
葉昭嘴裡的臬臺自然是按察使李蹇臣,葉昭心目中這官職相當於廣東法院院長兼檢察院院長,正全力幫葉昭擬定地方律例。
怎麼處置黃梁維葉昭也很是思量了一番,革職拿辦,若流放或者貶為平民,只怕回頭六王就會啟用他,那可就真是縱虎歸山了,畢竟自己僅僅能控制廣東一省,甚至現在這一省之內,還有勝保集團與自己作對。
是以將他囚禁在廣州是最好的辦法,至於他的人頭,一來砍了未免顯得自己暴戾,二來留著還有用處,洪門餘孽如此憎恨黃梁維,自己完全可以透過黃梁維引蛇出洞。
看著黃梁維一副生死安天命的坦然,葉昭微微一笑,道:「若重新再來,我倒願意與軍門做朋友。」
黃梁維心下一嘆,險些服軟求饒,但終究忍住,不能失了氣節。
……
肇慶橫春園,偏廳裡,只坐了勝保和學政田貴兩人。
田貴等了半晌,見勝保一直沉默不語,不禁奇道:「藩臺和鹽運呢?」自是問布政使唐樹義和鹽運使馬輔辰。
勝保淡淡道:「回廣州了!」
田貴勃然變色,氣得鬍子翹老高:「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他們也是這般,也是這般!膽小如鼠,見風使舵!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他們以為景祥就會輕易放過他們?哼,打得好如意算盤,我就看他們怎麼死!」田貴拍著桌子,吹鬍子瞪眼睛的。
勝保心裡輕輕嘆口氣,景祥做事這般狠辣,這廣東官員,哪個不怕?就算被景祥拿了權,總還有位子發付,可若似黃梁維一般,那可真是生死不知,兩相權衡取其輕,自己這碼頭,想想都氣餒,就算自己,又何嘗沒有萌生退意?
田貴越說越氣,接著道:「惠州、雷州、高州三府府員,加之以前惠州府、南雄州,都寫來書信,不再跟咱們聯名上摺子,哼,鼠目寸光!」
勝保點點頭,這些,早就想到了。
田貴更吹著鬍子道:「總督大人,我定要再上摺子彈頦他,私拿封疆大吏,膽大妄為之至!我這把老骨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