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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是緊張不安地攥著衣角,怯怯地打量著他。
隨後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匆忙地垂下頭,佯作無事發生。
她這警惕、防備、探究的模樣,好似又回到了她初初失憶時。
陸時琛看著她那兩排低垂的濃密眼睫,牽了牽嘴角,卻怎麼都浮不起笑意。
犢車轔轔轆轆地往涵清園駛去。
半晌後。
「褚寧。」他沉聲喚道,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你可是……遇到了劫匪?」
這樣的一番詢問,無疑是在給她臺階下。
眼見垂落的那兩扇睫羽顫了顫。
隨後揚了起來,露出了一雙清亮的黑眸。
褚寧怔怔地看著他,訝然片刻,輕輕點了下頭:「是、是的,然後我威脅他……我會去報官的,他膽子小,就跑了……」
她說這話時,不安地用手指絞著衣擺。
眼見她那處衣裙都被擰出一片褶皺了,陸時琛低不可聞地嘆了聲,將她的手拉了過來,裹入了掌心。
他側眸看她,沉聲道:「他雖然沒有傷到你,卻也讓你受了驚嚇,你可要報官?」
褚寧連連擺首:「不、不用了,報官……多麻煩呀。」
況且……若那人真的是她的兄長,她又哪有將兄長抓入獄中的道理。
那人離開前,對她說過:「阿寧,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可能接受不了,可阿兄不會騙你、也不會害你。今日你若不願跟我離開,我也不會勉強,待你回去之後,你便好好留意,看是否能覺出什麼端倪,又是否……能驗證阿兄所說的話。」
「若你心中有了答案,那三日之後,你便再來此處,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
思及此,褚寧下意識地縮了下手指,想要從他的掌中掙脫而出。
可陸時琛並不放開,一雙漆黑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似要望進她心底,將她的那些疑慮和不安,悉數逼退。
陸時琛的指腹抵住她的手背,輕輕摩挲了下。
在犢車緩緩停住之時,他勾了勾唇角,低聲道:「聽你的。」
沒想到他會這樣輕描淡寫地依她所言,將此事揭過。
褚寧眼睫微顫,輕輕「嗯」了聲。
這晚,許是白天的事情對她衝擊太大,褚寧如何都睡不著。
輾轉反側到亥時三刻,她才終於起身,啟開門往外走去。
夜色籠罩下,植滿芭蕉牡丹的庭院,只見得黑影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玉漵閣的門邊,是守夜的僕人。
不過他像是困極了,竟靠在牆角,打起了盹。
褚寧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避開他,隨後,腳尖一轉,離開了玉漵閣。
她記得,沿著長廊東側一直走,便能到陸時琛的書房。
不知道去到他的書房,會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雖然她好像不該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可褚渝的那番話,到底在她心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且她回想起失憶後的種種,確實有疑點重重——
比如,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證實過她的身份。
又比如,她除了夫君,為何就再沒有旁的熟人。
……
這些疑點,便令懷疑的種子發了芽,令她不得不在意,又不得不深究。
不知不覺間,褚寧便走到了書房外。
此時的書房,竟然還亮著燈。
陸時琛坐在書案前,手抵額頭凝著眉,聽暗衛的回稟。
「這幾日,褚渝不止去過侯府和靈感寺,還在涵清園外晃蕩過。」
「屬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