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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他們到了小河仙。沒想門口已經排上了隊,林晏晏拉起褚雲的手就往前臺跑,搶在好幾個客人前面取了號。
取過號她倒是不急了,自然而然地鬆開抓著他的手,把寫著號碼的紙條塞給褚雲,帶著他繞開人群轉身往外走,一臉的從善如流,「我們去一樓吧?一樓有免費的展覽,都是些仿畫和青年藝術家的作品。」
褚雲回頭看了一下店門口的排號提示,點頭,「那走吧,應該還要半小時才能輪到我們。」
商場的主人富有遠見,整個商場一樓都沒被設定成商鋪,而是被設立成了藝術交流中心,由幾個小型的藝術展館而組成。
其中,有世界名畫仿製品展館,新銳藝術家藝術作品展館,還有無償提供給觀眾們接觸藝術,瞭解藝術的休息室,學習室。
平時,這裡是有很多文青來照相的,偏生現在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一樓的觀眾並不多,大概都去樓上排隊找吃的了。
下電梯左拐,就是「世界名畫仿製館」。一進門,正對著一面牆,牆上掛著兩幅享譽世界的名畫,高更的《獻給梵谷的自畫像》,以及,梵谷的《獻給高更的自畫像》。
梵谷與高更的友情,就像是梵谷悲劇人生即將邁向終點的倒計時,他將朋友當作倚靠,誰知人生終歸是獨來獨往。
最後他死了,被當作瘋子。畫作,卻名垂千古。
可見人生的境遇千迴百轉,誰也不知會被命運推到何種境地。
林晏晏的經歷決定了她並不會成為為友情唏噓的人,她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朋友,誰都認識,誰都不是知心好友。
在她這個獨行俠看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友誼的破碎極其尋常。
二人駐足在這兩幅畫面前,因為是仿畫,畫就大咧咧掛在牆面上,前面連玻璃圍欄都沒有。如果願意,伸出手指就能摸到斑駁的畫布。
不過作為文博系考古系的學生,他們都能本能地剋制住這份手賤的衝動,明明觸手可及,卻誰都沒動。
褚雲盯著畫作看了一會,區別著仿品與原作的不同。
這兩幅畫他都是見過原作的,《獻給梵谷的自畫像》現藏於荷蘭阿姆斯特丹文森特·梵谷博物館,《獻給高更的自畫像》現藏於美國哈佛大學美術館。
他中肯的評價,「應該有五十分以上。」
林晏晏聽懂了,勾起嘴角,「已經很不錯了,市面上的仿品大都只有二十分左右吧。」
林晏晏雖然不是藝術生,但她從初中起就開始學畫畫了,對於繪畫藝術是有一定理解的,審美也是很棒的,不然,她當初不會選擇去兼職賣窗簾。
她闡述著自己的觀點,「比如,高更畫這幅自畫像的時候,把自己畫得好像在挑釁誰一樣,他的頭部像是被刀一刀一刀鑿出來的,充滿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武士氣質,路邊仿品,這種氣質難見一二。更不要說,梵谷在他的自畫像裡,所體現出的緊張,彷徨,仿品都難以體現。」
褚雲看她一眼,聽她說得頭頭是道,真不是第一次覺得林晏晏聰明,點頭,「人生難以複製,氣質自然難以體現。」
林晏晏深以為然,想了想說:「不過,我不喜歡梵谷,也不喜歡高更,他們我都不喜歡,雖然人生的終極意義是自我的實現,但在實現自我的路上,他們都過於瘋狂,成功得太晚了,真實的人生一點都不完美。」
簡而言之,她並不喜歡那麼廢那麼遭罪的人生,有付出就要有產出,有產出就要馬上享受到,這是林晏晏期待的人生。
「毛姆不是寫了麼?追逐夢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運。」褚雲看她一眼,笑著往前走。
「然而,在滿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頭看見了月光。」林晏晏跟上,無縫接上了《月亮與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