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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喑已經因為空靈體吃夠了萬眾矚目的苦,再加上這個逆天神器,那還了得?
下一秒,他終於意識到所謂寶器的不凡之處——藤蔓隱沒在他的手腕上。沒錯,這玩意還會隱身。
不是那種附骨的,同他的手腕融為一體的那種侵佔感,而是很自然的,化為一團很令人舒適的靈氣,靜靜盤旋在他的手邊,相安而生,相依而活。
旁邊,小公子還摔在泥坑裡,裡三層外三層的衣物都染得髒兮兮的,有個護衛躬下身子,想扶他起來,卻被一把推開。
堂堂丞相之子,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都沒這樣丟臉過。
他自己站起來,離開的時候,臉色比濺在衣襟上的泥巴還難看。正主都走了,剩下的一干人等還杵在那裡幹嘛?於是,一群人嗚嗚泱泱做鳥獸散。
沈喑站在原地,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想像中那種快要散架的痛苦。
很奇怪,自愈能力增強了。先前受過那麼多致命傷,輪番被圍攻,身體卻恢復的很快,似乎能夠呼叫無盡的靈力。可是丹田空空如也,幫他禦敵,幫他調息的,竟然都是無根的靈力。
風從他的耳畔吹過,他側目,果然,視線捕捉到一片落葉,掉在肩頭,枯黃的樹葉徹底失去樹木的供養,飄零凋落,停留在肩頭的碎發上面,在微風的吹拂下微微翕動。
自己的五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敏了?周身的氣息,哪怕像一片落葉這般微末的異動,都能被分毫不差地捕捉,而且這毫不費神,都不需要刻意地集中精力去感受這些。
那更遠一點呢?沈喑閉上眼睛,嘗試著調動一些神念,並不是很費力,他發現自己能清楚地覺察周圍的環境,用神念去感受,甚至比用眼睛看直觀得多。
一草一木,萬物生長的地方,無論參天的樹冠之下,還是溪畔一小塊石子下面的潮濕的苔蘚,自然生靈存在的地方,都對沈喑的神念充滿親切。
很久之前,他也曾有過這樣模糊的感知,只不過現在,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這種感知,的確是隨著他對生命的理解而發生變化。
通常來講,公序良俗所普遍提倡的生死觀認為,活著的一切都很鮮活,死去的萬物值得沉湎。
但沈喑很難這樣說服自己,隨著他來到這裡的時間越長,愈發覺得,生與死的陰陽盤在不斷調和,漸漸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那種暗淡的灰色。
除了段囂,段囂不在這團灰色當中。
嘴角幹得厲害,沈喑下意識舔了舔唇角,帶著點血腥味,並不濃烈,卻一下勾起某段濃烈到不堪的記憶。
他想起段囂於絕地之中,望向他,在某個夜色古怪的晚上,親吻他。手心汗津津的,思緒瞬間亂了。
原書中那些令他羞憤的情節變得特別有代入感,似乎和他親身經歷過的有些不太一樣。
原書當中總有很多不堪的描寫諸如,段囂吻他的時候,總是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然後一點一點,慢慢耗光自己胸腔中的氧氣,吻到四肢發軟眼前發暈,然後放肆地在自己的面板上留下各種痕跡。
可現實中,段囂很輕易就放過自己了,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至少,不至於將他全部的空氣都奪走。
沈喑的神念驟然收緊,自己僅存的理智被思緒當中飄渺的失落感嚇了一跳。沈喑晃晃腦袋,提醒自己:夠了,你正常一點。
沈喑盯著西北方向的一叢灌木,神識是清晰的:那兒有個高手,沒有敵意,但很危險。
而且,這人的氣息很熟悉,一時間很難辨認,但是沈喑確信,如果下次再見,他一定能單憑氣息就認出這個人。
這條道路連通的是玄機閣與他們在永州城的居所,其實還挺荒涼偏僻,不是什麼主幹道,按理說不太容易有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