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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急地用手指去抓岩石峭壁,指腹都蹭爛了,青色的岩石,紅色的血。他太弱了,殺不掉仇人,護不住至親,那雙血肉模糊的手,忽而覆上自己蒼白纖細的脖頸,用力掐下去。
聲音在周遭叫囂:
去死吧,死了就能幹乾淨淨。
閉上眼,再也不用逃命,再也不會有人因你而死。
他們全都拋棄了你,他們終將拋棄你,你不配得到任何的好。
段囂緩緩閉上眼睛,神情帶著難得的輕鬆和解脫,忽然間另一陣悽厲的疾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不,你必須活著,殺了他們!你活著就是為了殺了他們,你必須活著殺了他們兩個聲音糾纏在一起,段囂鬆開了掐住自己脖頸的手,喉嚨脹紅,痛苦地捂住臉,蜷縮在崖邊的岩石下。
這時,身後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簡單的髮髻夾了片落葉,身上還有淺淡的花草香,像是剛從林間跑來,讓他一下子想起了溪澗叮咚的泉水,小鹿和無害的鳥兒。
少年白衣勝雪,眉彎如畫,眼睛笑著,眼神和泉水一樣清澈,對他伸出手:
「是誰欺負你?以後受委屈了要告訴我,我會護著你。」
少年將他拉起來,握住他冰冷的手,將他擁進懷裡,轉身奔向萬丈懸崖,一躍而下。卻在破空的風中湊近他的耳畔呢喃,耳語:「別怕,我來救你了,我給你解脫。」
段囂愉悅極了,整個身子都變得很輕很輕,可惜這種極致的愉悅不過轉瞬須臾。在這個夢徹底墜地砸碎之前,他又墜入另外一個可怕的夢。
夢中的白衣少年不再溫柔,眼中的厭惡和鄙棄冷若冰霜,少年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彷彿再多看一眼都是汙了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話說,三個連環夢都有解釋,跟之前有對應,一夢墜崖,是段囂的自我厭棄情緒和對沈喑好意的曲解。二夢沈喑嫌棄自己了是他深藏內心的恐懼,三是想起了沈喑中毒海情花,自摸的樣子情不自禁釋放出來。)
少年聲線清澈,吐出的話有如被邪魔蠱惑過的有靈珠玉:
「你好髒啊。」
「原來你只是個沒有心的怪物,既血腥又殘忍,除了仇恨你還有什麼?」
「你讓我失望透頂。」
少年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慢條斯理的厭惡,段囂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只能頹然地盯著少年那兩瓣淡紅色的嘴唇開開合合,卻無力扭轉他的看法。
恍惚中,段囂已經聽不清少年在講什麼了,耳畔一片蜂鳴,視線經過那片淡色的紅唇,滑過瑩潤如玉的耳垂,落在少年脖頸那處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他頸間的面板白皙中透著淡粉色,面板薄得吹彈可破。
段囂忍不住,徹底瘋魔,衝上去,扯著少年的頭髮,將他抵在峭壁上,讓他的頭深深後仰,露出粉嫩的脖子和凸起的喉結,張口咬下去,像是要把他拆入腹中。
「嘶」白衣少年發出痛苦的嘆謂,「對嘛,這才是你。」
出乎意料地,少年沒有掙扎,反而過火地引誘他步入不可知的深淵:
「再用力一點,弄破我,毀滅我。」
唇間的血腥味兒愈發明顯,段囂意識到自己做了多可怕的事,猛地推開沈喑,冷汗淋漓。
「毀掉我」
「不」
「弄壞我」
「不要」
眼前的場景驟然幻滅,白衣少年和他身畔的流景一同湮滅,無聲無息又無跡可尋,眼前只剩無盡的黑暗,段囂墜入無盡的恐懼。
他到底在怕什麼?
他一點都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從鎖秋宮走出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在他眼中不過一灘爛泥,爛泥不配叫他放在心上。唯獨沈喑,段囂很怕沈喑,怕他嫌棄自己,怕有朝一日,露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