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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毅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點頭,「很好,做工作要腳踏實地,不要大搞特搞□□,記住,只有咱們的村民實實在在地受了惠,你這個第一書記才是稱職的。」
「我明白。」杜若應了一聲道。
高湛盧站在村民中的確非常顯眼,杜若抬眼看見他抿著嘴微微笑了笑,不是那種疏離而禮貌的笑,是小孩子看見糖果安心滿足的笑。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杜澤毅和賀清波身上,唯獨秀秀也看見了杜若抬頭這一抹笑,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高隊長,你要是喜歡我們杜若書記可得把握住機會啊,我們杜若書記這麼好的姑娘可不好找啊。」
確實不好找,高湛盧低頭嘴角彎了彎,秀秀只當這是年輕人不好意思,抿著嘴偷偷樂著跟一旁有財媳婦說悄悄話去了。
山頂原本不在範慄設計的檢查範圍中,可杜若卻領著眾人一路走上去,早不知何年何日落在這裡的大石頭上字字清晰刻著為扶貧事業犧牲的第一書記杜禹的生年卒日。
生死皆有痕跡存世。
杜澤毅看看杜若又看著石頭上的字,一句一句認認真真看去,字裡行間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曾知道的孩子的努力。
杜若只安靜地站在一邊,默默看著杜澤毅上前去輕撫石頭上溝壑崎嶇,此前都是下級,此刻只是女兒。
杜澤毅垂手在石頭前端正站定,緩緩彎下腰面向記錄第一個向他遞交申請擔任第一書記的年輕人走過的路的石碑鞠躬,此前都是領導,此刻只是父親。
晚上在村裡安排了特色鄉村美食,也喝了一點村裡酒坊釀的燒酒,杜若和範慄安頓好檢查組成員回到村委會後又穿上外套往山上走去,夜風吹醒了她淺淺醉意,清醒到足以一眼認出石頭前站著的人。
「爸。」杜若叫了一聲。
杜澤毅回頭看了她一眼,杜若走到石頭邊坐下,如常般蜷在石頭邊看著他笑了笑,淚眼朦朧:「我一直想問,哥哥做的讓你滿意嗎?這幾個月,我做的又讓你滿意嗎?」
夜幕下杜澤毅雙眼通紅低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話,他當然滿意,可是代價太過於沉重,沉重得一直壓在他心上使得他喘不過氣來。
「看看吧,你要是這次不來看,以後可能就看不見了。」杜若頭靠在石頭上聲音微微哽咽,做出這個決定於她而言並不輕鬆,這意味著從此之後在這漫山遍野裡她再也找不到哥哥的痕跡了,「過兩天這裡就要修建基站了,這石頭太大了,搬不走,只能炸掉。」
杜澤毅走到她身邊,拍了拍石頭低頭默然不語,到他這個年齡和位置上,有太多的話早已經不習慣宣之於口了,哪怕面對至親至愛。
「沒關係,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記住你哥哥的。」杜澤毅聲音顫得厲害。
杜若怔怔抬起頭,「那你呢?」
她會記得哥哥,也不會忘記哥哥出事的那天他來得有多遲,理由僅僅是一句輕飄飄的他在開會。
杜澤毅蹲下身摸摸她被風吹亂的頭髮,隔著這麼近,他終於能看清她眼下烏青和眼中血絲,垚山村能到如今的地步,她有多努力他都知道。
「若若。」杜澤毅扶住她的肩輕輕捏了捏,「你還是在怪爸爸,你奶奶也在怪我,沒關係。只是若若,你哥哥的選擇是正確而有意義的,他的……」
杜若掙開他的手站起身來往山下跑去,的確,她在怪他,怪他為什麼要同意哥哥的申請,怪他為什麼在哥哥犧牲後那麼冷靜,怪他為什麼在她和哥哥最需要他的童年忙於工作又在這個時候扮作慈父的樣子。
「杜若書記?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秀秀披著衣服開啟門皺眉問道。
杜若低頭藏去泛紅的眼眶舉了舉手上拎著的醫藥箱輕聲道:「我來給高隊換藥,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