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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姬無鹽看自己,平陽郡王李奕維哈哈一笑,“無妨無妨,你不用緊張,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我和皇兄不同,不至於為難你們小姑娘家……只是聽說白行那小子還同皇兄鬧了些不愉快,我才想著問問,畢竟算起來……都是自家兄弟嘛!”
“自家兄弟”四個字,咬字清晰遲緩,頗有些意味深長。
姬無鹽應是,“只是幾句口角,彼時小女不知太子殿下,否則如何都會攔著白公子的。後來還是多虧了寧大人。”
“寧三爺?”
對方似乎很是意外,明明早就調查地一清二楚了。姬無鹽心中腹誹,面上卻內斂到近乎於木訥膽怯,彷彿難得見一次天家顏面而有些瑟縮,點著頭,遲疑著,“是、是的。”
“沒想到三爺也來過風塵居。看來的確是我整日裡窩在郡王府裡,有些跟不上了……聽說姬姑娘的琴曲也不是每日都有的,今日看來就是不太湊巧,聽不著了?”
“回殿下的話,的確是這樣的,小女在這裡討生活,也不敢違背姑姑安排,還望殿下恕罪。不過風塵居的姑娘們都不輸小女的,不管殿下什麼時候過來,必然都會覺得不虛此行的。”
李奕維擱下茶杯,靠著椅背大刺刺地打量著這個低眉順眼溫柔淺笑的姑娘。
他看出來了,只要不涉及一些過於敏感的話題,她的回話都格外正規到近乎於滴水不漏,只是也僅限於此……
原以為是個可用的,卻也不過如此。若是還要費心栽培,就過於耗時耗力了。
又說了幾句話,李奕維就放人離開了。姬無鹽行了禮,小心翼翼地彎著腰小碎步退了出去,一直到退出雅間,還不忘衝著門口守著的侍衛近乎于謙卑地笑了笑。
侍衛轉身進去之前,下意識看了眼正扶著樓梯下樓的姑娘,那姑娘正拍了拍自己,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
沒多久,李奕維也走了,朝雲姑姑聞訊趕來親自送上的馬車,又目送著一路消失在了道路盡頭才轉身入內。
李奕維靠著馬車車壁,閉著眼,看起來有些疲憊,他低聲喚道,“十七……我原以為能讓寧修遠破例的姑娘,一定是與眾不同的,是足夠入局的。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被叫做十七的侍衛稍稍側了臉,寬慰道,“殿下。您太著急了。”
“十七……我不想輸啊……”
聲音很低,宛若發自靈魂深處的呢喃,散盡夜色裡。十七心都跟著顫,動了動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無法感同身受的寬慰終究只是浮於表層的事不關己,蒼白而無力。
半晌,他說,“殿下,聽說,江都郡王……終於清醒了。”
“呵。”笑聲涼薄,“他個懦夫……我以為他要醉死在那堆酒罈子裡了。”
十七似乎聽不出自家主子話裡的涼薄,搖搖頭,嘆氣,“江都郡王也是痴情,聽說前陣子將周邊能買到的杏花釀都買了……城裡沒有,就跑城外去買,喝了這許久,如今還剩大半酒窖的杏花釀沒喝完呢。”
馬車裡的男人閉著眼,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意興闌珊的樣子,“那怎麼不喝了?移情別戀了?喜歡桃花釀了?”
“殿下……”十七搖頭,“聽說是賢妃娘娘,在江都郡王府的院子裡哭了好幾日,哭地大家都以為郡王那啥了……郡王孝順,自是看不得娘娘日日哭成淚人兒,便將那酒窖封了,只說今生都不會碰酒了。說起來……陛下也是奇怪,竟然真的半點沒有插手管管的意思……”
“呵……管?他若是早想著管管,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這些年來,我倒是愈發地看不懂他了。可能這世上,唯一看得懂他的人,就是寧修遠了吧。”
“十七,你說……寧修遠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姑娘上心呢?”
十七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