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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白衣男子熟悉的背影,心一瞬間便低落下來。
她果然是認錯了。
金甲騎兵在白衣男子的示意下朗聲高喊,說那李家犯了《新典》十三條罪狀,並一一羅列,諸如賣官鬻爵、草菅人命、以下犯上、藐視皇庭等等……叫底下一眾百姓紛紛噤聲,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三皇子將罪行羅列得這樣清楚明白,若是還放過了李家,豈不是將自己的名聲送到別人腳下碾?
正想著三皇子該如何收場,便見他微微一抬手,兩側的騎兵「唰」地拔刀而出。
過於齊整,聲勢懾人。
三皇子輕輕一頷首,鋥亮的刀光瞬間刺痛人眼。
手起刀落間,李家幾人有恃無恐的神情就這樣定住了。
人頭咕嚕嚕地滾了一地。
人群徹底寂靜下來。
都說砍頭不過碗大個疤,可這個「碗」鮮血四濺的模樣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
許多人不料他說處決就處決,被這一幕嚇得回不過神。
而馬車上的許知霧已經懵怔了,她頭一次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還是以砍頭這樣慘烈的方式。只見那頭落了,血還在飆,剩下的身體甚至抽搐了一下。
她的耳內忽地嗡鳴不止,眼前也一陣陣發黑,舟車勞頓帶來的不適也在此刻一併爆發。
暈厥之前,她看見那個三皇子拿出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手,擦去了濺上的血跡,而後隨意將手帕一扔,飄飄搖搖地就落在了一具身首分離的屍體上。
那雲淡風輕的優雅模樣,既殘忍,又傲慢。
他不是哥哥,不可能是。
……
許知霧病倒了。
原本就極少出遠門,一路忍著不適,加之平日裡養得嬌氣,路上卻吃不好睡不好,到京城的時候就很不適了,又恰巧目睹了這樣血腥的場面。
車夫發現裡面沒動靜的時候進來檢視,便見許知霧昏倒在馬車裡。與表姨母知會一聲之後匆匆將許知霧送到了許家大房。
許家大房原以為她只是累著了,休息一日就能活蹦亂跳。沒想到遲遲不醒,甚至發起了高燒,於是連忙請了郎中過來瞧。
許知霧被郎中冰冰涼涼的手貼了一下額頭,費力地睜開眼,目光從白鬍子郎中轉到床邊的大伯母面上,虛弱出聲,「大伯母……哥哥呢?」
大夫人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許知霧渴盼的目光,「你哥哥他,遊學去了。」
「哥哥不在這兒?」
「……嗯。」
許知霧扁了扁嘴,眼淚倏地滾出來,滑進了鬢髮裡。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許知霧拉住了大伯母的袖角,「表姨母只在京城待七天,我還剩六天……哥哥在我離開之前,能回來麼?」
大伯母看著小姑娘淚眼朦朧的模樣,很是不忍心。
便沒有告訴她,她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她的七天只剩下五天了。
原本要說不回來的,出口已經成了,「或許吧,可能就快回來了。」
小姑娘的眼睛便亮了亮,郎中要為她把脈,許知霧乖乖地將手從被子裡伸了過去。
之後又喝過藥,暈暈沉沉地睡下了。
大伯母出了房間之後便與大伯父商量,是否要去三皇子府知會他一聲。
大伯父肅著一張臉,搖頭,「殿下正是最忙的時候,怎好這時候給他添麻煩?況且殿下與我們許家的關係需得保密,否則我們的佈置恐要功虧一簣。」
大伯母想起小姑娘臉蛋緋紅眼淚汪汪的模樣,心疼地抹了抹眼角,「那就悄悄地來,我們誰會說出去?阿霧這麼遠過來,就是想看一眼殿下。她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與殿下是君臣,阿霧卻只當他是哥哥呢,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