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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上說不會再傷南星不會讓南星死。

說南星這段時間歸他差遣。

但是沒說什麼時候還。

那協議彎彎繞繞一堆明文條例，張川穹認識的字也不是太多，能頂多能讀懂驅鬼的書，再多就很勉強了。

張川穹感覺到杜若仙氣得厲害，說話或是笑很是滲人，他看協議說不會傷南星也不會讓他死，便先簽了讓杜若仙消氣。

杜若仙滿意的拿著協議，他在南星身邊笑道：&ldo;你瞧，你的主人把你賣給我了。&rdo;

南星在月光下靜靜的看著張川穹，喊道：&ldo;主人！你不要我了嗎？&rdo;

他說著，好像要撲過去隨著張川穹一起走般的，但杜若仙牽著他，他是走不了一步。

他死死盯著張川穹，看著他的臉、他的神情、他的眼神。

他潛意識裡，張川穹是不會不要他的，在此之前他是那麼篤定，只要張川穹來了，一定能救他。

可是現在。

張川穹非但不帶他走，反而斥罵道：&ldo;你在杜少爺這裡好好待著贖罪，好好聽話不準兇人知道嗎！若是讓我知道你再犯錯，我非得打死你不可！&rdo;

南星終於大聲喊了起來：&ldo;我這麼厲害！我為主人殺了那麼多鬼！我這麼多年無數次保

護主人、救了你的性命！我是主人所有鬼中最強的一隻！你真的不要我了嗎！&rdo;

南星聲音又輕輕的，不敢放肆般、帶著一絲祈求般：&ldo;你不要我了嗎？&rdo;

張川穹怔怔地看著他，他告訴自己，南星不過是自己養的一隻小鬼，本來就是給杜若仙做魄的，現在惹了杜若仙不高興，送過來給他出氣發洩怒火，沒什麼不對。

可是南星晶瑩的眼淚湧落，祈求著、哭著喊著問他。

他竟然有一絲心軟。

他咬了咬牙，別過臉不看南星，冷冷說：&ldo;你好好聽杜少爺的話！&rdo;

等杜若仙氣消了，他再來接南星。

他說著，轉身，停留片刻，咬牙硬下心腸，再也沒有看南星一眼，直接離開了莊子。

第16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16

杜若仙睜大眼睛看著，他是第一次看見鬼會哭。

第一次看見南星哭。

他也沒有見過這麼悲傷的眼睛。

不出聲也不哽咽，鼻腔裡傳出一絲細細的嗚鳴聲，眼淚似透明的珍寶，滴落在白皙如瓷的臉上。

他的眼睛裡近乎是絕望的情緒，好像世界崩塌了般，再也沒有什麼所望。

杜若仙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並不想南星這麼難受，但同時又嫉妒得要命，那個張川穹有什麼好？

他不過是個膽小貪財的小人！怕被報官、怕不能和杜家這個財神爺合作，便把自己忠心耿耿的小鬼簽了協議給他差遣！

可南星竟以為這樣的人是救贖！

張川穹走了，杜若仙終於收起了那副陰陽怪氣的嘴臉，他牽起南星的手，把他抱在桌子上坐著，又是溫柔地給他擦眼淚，他好好的哄喚：&ldo;別哭了，我方才語氣不好也不是嚇你，主要是那個張天師太氣人了，他那樣斥你罵你，還說要打你，我是心疼你才把你要來的，你別傷心，往後你想要什麼我都依你……&rdo;

南星終於抽抽搭搭哭出了聲，哽咽了好一會兒，滿是哭腔的說：&ldo;我想吃雞腿……&rdo;

杜若仙被他這一句說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馬上變出一隻雞腿給他，什麼都滿足了他。

南星頭髮長長地軟軟地，眼淚冰冰涼涼掉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