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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語聲胃口缺缺好幾天了,這段時間甚至要打營養針維持健康,床頭擺了一堆驢打滾、豌豆黃、艾窩窩之類的小吃包裝,他半點兒沒動,都是吳橋一一廂情願帶回來,開啟給他看,他不吃,就自己吃完了。
這會,吳橋一正拆了盒子,把一小塊方糕塞進嘴裡:「栗子糕很好吃,雖然你吃不了,但是我明天還要買。」
佟語聲一點沒有胃口,但看著他這副樣子卻也開心——
吳橋一總算學會了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會告訴他哪裡好玩要去再玩一次。
儘管他依舊花著大量的時間去陪伴佟語聲,但言語中那些曾經以佟語聲為核心的遷就和討好,現在更多變成了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喜怒哀樂。
從那一刻起,佟語聲就莫名放心了,似乎自己哪怕真的不在了也不要緊,吳橋一的靈魂不再是依靠佟語聲而存在,他終將會成為一個成熟而獨立的個體。
等吳橋一匯報完工作,佟語聲忍不住跟他分享喜訊:「書書和衡寧談戀愛了!」
吳橋一隻是抱著栗子糕,點點頭,一邊喝水一邊拍拍胸口——吃噎了。
良久,他嚥下那口甜甜的糕,看著佟語聲期待的眼神,才動起腦筋,猜測那人想要的反應。
他轉了轉眼珠子,豎起大拇指,說:「好。」
埋在氧氣面罩後的佟語聲被他氣笑了。
生理原因註定吳橋一的喜怒哀樂和眾生難以相通,佟語聲並不怪他,只耐心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好棒,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吳橋一也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說:「好棒。」
佟語聲見引不出話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好羨慕,我好羨慕。」
吳橋一立刻拉響警報,說:「你也想談戀愛嗎?」
那人灼灼的目光讓佟語聲莫名有些恐懼,他往後挪了挪,說:「想啊,但是現在不行。」
吳橋一立刻痛苦起來:「我也好想,我好著急,我覺得我已經足夠成熟了。」
這麼自吹自擂聽起來多少有些滑稽,但佟語聲細想,卻又覺得沒錯——在醫院的這段時間裡,吳橋一確實已經可以把他各方面都照顧得很好,並且不再是一副自我犧牲的架勢,他已經漸漸可以做到平衡「外界」和「自我」的關係。
按照吳橋一的標準,他們應當已經具備了戀愛的條件。
但佟語聲當初也給自己立了目標——不康復不戀愛。
當初確實帶著些不純真的心思,想到很多事情戴著呼吸機做太不方便,想要敞開了戀愛,必須要有副健康的身體才行。
但這一句約定,卻徹底把自己限制死了。
來到北京等待供體,已經超過八個月了,這段時間他靠著麻痺自己過日子,從不敢去想還要等多久。
此時他難免糾結——自己真的能好嗎?萬一自己一輩子也等不到,那他會孤身寡人直到病死嗎?
自己這句話也同樣讓努力維持情緒的吳橋一焦躁起來,說不著急都是假的,只是沒有人敢開這個口罷了。
他看著牆上的電子日曆,煩悶地嘆了口氣:「等等吧,joey,再找些事情做,再等等我。」
等待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放在時間軸裡,卻是看不到希望的渺茫的一團。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病房的病友等待無果去世了三位,新轉入院排隊等待四人,一位熬出頭成功移植回家休養,還有兩名因移植的術後併發症不幸離世。
佟語聲努力不和任何病友產生情感上的瓜葛,但卻不可能完全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因為病友去世他焦慮地半夜哭濕了半個枕頭,害怕自己等不到,害怕自己等到了卻死於恐怖的併發症,同樣,面對那名成功出院的病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