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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讀了幾段,忍不住問道:「翠翠到底是和儺送在一起,還是和天保?」
佟語聲沒有劇透的習慣,便轉移話題問道:「你更喜歡誰?」
「都不喜歡。」吳橋一不假思索道,「我喜歡你。」
佟語聲又一陣燥熱,艱難地想要翻過身,又被吳橋一一把掏回來了。
怪霸道的,佟語聲面對著吳橋一蜷縮著,心想,和他說話必須得看著他,只有小說裡的霸道總裁才會這麼幹吧。
吳橋一讀書很沒有感情,一通平鋪直敘下來,本就精神恍惚的佟語聲就直接意識混沌起來,臨睡前,他忽然想起吳橋一剛剛問他的問題,驟地睜開眼說:
「你要是不喜歡這本,就不要繼續讀了,書架上還有其他的書,你沒事可以翻翻看。」
吳橋一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又往後唸了幾句,一直看佟語聲呼吸均勻下去,才輕輕把書合了攏。
他確實對讀書沒有太多的興趣,於是就這樣盯著佟語聲的臉,看他呼吸面罩上的白霧散開又消失,聽著桌上的鬧鐘滴滴答答一直一直走。
佟語聲睜開眼的時候,還是昏昏沉沉的,他想換個姿勢繼續睡,卻看見吳橋一彎著腰趴在自己的枕邊也睡著了。
他的床有些矮,吳橋一偏偏又是高高的一個少年,彎腰苟且的姿勢看著實在辛苦,大冬天的也沒蓋被子。
於是佟語聲摘下氧氣面罩,撐著身子要給他蓋,卻突然覺得一陣喘不過氣來。
他緊張地僵硬在原地,緊接著又開始雙目昏黑,他搖搖晃晃支著胳膊,才沒讓自己轟隆一下倒在床上,呼吸面罩便也直接掉到床的邊緣。
但動靜還是驚得吳橋一驟地抬起頭來,目光還沒找到焦點,就下意識幫他撈起面罩,護送他吸氧。
等他回過神來,才慢慢聽見佟語聲誇張而恐怖的喘息聲,那聲音就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風箱,來來回回拉扯殘破而尖銳的氣音。
又發病了。吳橋一慌忙幫他扶起靠在床頭,兩條腿放在床邊下垂,減少迴心血量,又把輸氧量調大,加速供氧。
吳橋一在家裡偷偷補習過很多護理知識,但真看到他這樣的絕望,依舊緊張地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佟語聲只覺得腦子裡劃過一片髒亂的彩色,下意識攀住吳橋一遞過來的胳膊,卻又驟地想起自己曾經把他抓得鮮血淋漓的慘狀,於是強迫自己收回手,緊緊揪著床單,兩腿無力地蹬著。
吳橋一知道,緊張情緒會造成耗氧量增加,於是把那人摟在懷中,讓他的下巴抵著自己的頸窩,伸手一遍一遍摩挲著他的後背。
他自己焦慮發作的時候,吳雁就會這樣安慰他——擁抱和撫摸是讓人放鬆的良藥,可以醫治他,也註定能醫治佟語聲。
吳橋一像哄小孩睡覺一樣輕輕拍著他,唸叨著:「別害怕、別緊張。」
終於,佟語聲大約在他耳邊喘息了一個世紀,一直喘息到整個世界都要枯萎了,他才慢慢平息下來,像是風暴之後的海面,一片辛苦的狼藉。
佟語聲安靜了約莫五秒,終於崩潰地哭起來:「我以為我要死了。」
就像是有人要死死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摁進渾濁的水裡,把他鎖進密閉的塑膠袋中。
不讓他呼吸,就是讓他死。
吳橋一不會安慰人,佟語聲哭出一串眼淚,他就伸手給他擦乾淨了,一邊擦,一邊還不忘打個電話給佟建鬆通報情況。
佟建松慌慌忙忙趕回來,看到桌面上中午的飯菜半點沒動,問道:「你們中午沒吃嗎?」
吳橋一這才抬起頭,看到桌上的鬧鐘——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和佟語聲在一起的時間幾乎是沒有尺度的,讓他分不清白天夜晚,讓他忘記了飢餓困頓。
他恍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