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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凜將冬帽與那罐凍瘡膏,仔細收攏在一個小小的包裹裡。
傅長凜掃去階上細雪,將包裹留在暗門之前,又將手中的紙傘扣在其上,拿碎落的磚石鎮住,免得教疾風捲走。
他長身立於暗門之前,靜默一瞬,終於沉寂落寞地回身離去。
踩過深厚的積雪,如孤狼般漸掩沒於接連天際的暴雪之中。
身後,那道叩不開的暗門緩緩鬆開一道縫隙,有幽微的燭光流瀉而出,像是冰天雪地裡僅存的一點暖意。
小郡主身披斗篷,舉起燭光搖曳的紗燈,遠遠照映出遠處微茫的孤影。
那方小小的包裹上,似乎還殘餘這他懷中的餘溫。
也染上了他純粹冷冽的氣息。
身後翠袖幽幽嘆了口氣,望著自縫隙間飛旋而來的細雪,輕聲道:「外頭風寒,郡主早些安寢罷。」
楚流螢一語不發地垂下舉燈的手,娉娉裊裊地回過身,牽頭往回走去。
她不過是不忍瞧他就此自絕生路,才學著幼時楚錫哄她的法子,悄然留下了一點線索。
貓與雪兔,足夠作為她生還的見證。
小郡主抱著那方小小的包裹,又收了油傘。
沉重的暗門在她身後重重闔上。
雲團嗷嗚一聲,在她腳邊撒潑打滾,要瞧一瞧她懷中究竟抱著甚麼寶貝,卻被小郡主拿手指推遠。
耳尖那點連翠袖都才將將發覺的凍瘡,卻被他記掛了這麼久。
小郡主抱著包裹縮在綿軟的榻上,像雲團一般哼哼著伸了個懶腰,嗅著那點冷冽的氣息沉沉睡去。
翠袖被她傲嬌又彆扭的模樣逗得發笑,替人掖好被角,熄了燭火。
第六日一早,陸十便已遞來訊息,季氏父女供出了賀恭。
倘若昨夜沒有小郡主那神來一筆,大約此刻,傅長凜已然不計後果地抄沒了賀家。
皇帝要他務必保全御史臺,無非是要借賀允的權勢,牽制傅家父子,以謀求制衡。
按照既定的軌跡,他大可借季氏父女的證詞,將賀恭下入詔獄,逼問出北狄精兵的藏身之處,就此將叛臣連根拔除。
爾後北下幽誅關,生死無論。
然而今時今刻。
傅長凜回身望一眼他失而復得的月亮,忽然無端生出炬火一般求生的意念來。
他貪慕著被月光照亮的感覺。
懷中溫涼的水玉在時刻彰顯著存在。
傅長凜將那枚象徵這傅家權勢的扳指戴回指間,叩了叩沉香木質的几案,決斷道:「壓下訊息,靜觀其變。」
待他洗淨這座王城,平了內憂,再定外患不遲。
天和城中依舊風雪飄搖,尚不知這場暴雪何時止歇。
小郡主隔著一層地磚,默然聽完了陸十的全部回稟,才終於懶懶抬起一點眼睫,朝翠袖道:「梳妝罷。」
那晚黑衣人餵給她的藥丸,已送至了沈斂那裡,想來也該有結果了。
賀恭在外巡伺了她太久,不知明日照面,會作何反應。
第48章 生擒 我能……抱一抱你麼
臨王府周邊巡查的人手撤去了大半, 風雪稍歇。
今夜是小郡主的頭七。
枯敗的斷壁在風雪中蕭索而立,殘磚灰瓦掩埋於泥下,夜幕死寂一片。
天和城民俗故事裡, 頭七回魂夜生人退避,只留一頓預備下的踐行飯。
傅長凜自天將破曉時, 便再未挪動分毫, 只一語不發地守著長明燈, 間或抬眸望一眼外頭昏沉的天色。
入夜時日色盡斂,赤紅的天幕沉沉傾覆而下,風雪凝滯。
男人放下那盞幽幽的燈火, 深望一眼靈柩,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