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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點頭,再點頭,眼淚隨著動作四處飛濺。
首長默默別過頭,忘記自己曾經對年輕的戰士們訓過話:革命軍人流血流汗不流淚。
他的眼角同樣的濕潤。
張記者不停的把一幅幅畫面定格到相機裡,希望自己帶的膠捲多些,再多些。
因為平安莊籍戰士出列,有些空缺的隊伍,戰士們一瞬不瞬的看著這一幕,不知誰高喊了一聲:「敬禮!」
齊刷刷的手臂取捷徑上抬,向夏菊花一行行舉手禮。
夏菊花微愣了一下,放下自己撫摸著戰士的手,後退了兩步,平安莊的戰士們同樣向她敬禮,她深深彎下腰去,向戰士們鞠躬。
「夏大隊長,使不得,使不得。」首長沒想到夏菊花會向戰士們鞠躬,忙上前扶起她。
夏菊花擦乾眼淚,沖首長笑了一下,面向戰士們說:「這一躬不止是我自己要向你們致敬,全平安莊的人、全平德的人、全國的人都要向你們致敬。你們受得起,你們守住了國門,沒給平安莊丟人,沒給平德丟人,你們都是好樣的!」
說完,她自己控制不住的低下頭,再抹去重新溢位的淚水。
首長讓其他戰士解散,平安莊籍的戰士則跟夏菊花他們一起到了會議室,敘說一下家常。剛下戰場的孩子,夏菊花沒問他們在戰場上與敵人做戰的那些事兒,只把各家的近況一一說給他們聽。
戰士們剛開始只是聽,慢慢的問起關心的事兒,夏菊花都能一一解答,也把大隊對軍屬的優待政策又說了一遍:「家裡你們都放心吧,就算是分了地,咱們大隊有廠子,每年你孃的補貼都會發,哪家都有人在廠子裡上班,現錢也不缺。」
「你們自己的津貼,都不用往家寄,自己該用用、該吃吃。」夏菊花心疼的看著膚色與離開前深了不止一度的孩子們,有的臉上明顯有被炮火擦破的傷痕,眼淚又有些止不住。
戰士們一個接一個點頭,眼睛看著夏菊花捨不得眨。夏菊花被看得心酸,小聲安慰他們:「下來就好了,休整幾天就能回西北,說不定都能休假,到時候都回家看看。大娘在家給你們包餃子吃。」
戰士們一個接一個點頭,眼睛依然捨不得眨,夏菊花就接著說:「咱們日子真好過了,剛才大娘沒騙你們。」
「嗯,我們知道家裡日子好過了。」也是平安莊生產隊出來的李再利,強擠出笑來對夏菊花說:「這幾年大娘給我們寄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好,我們就知道家裡日子好過不少。」
夏菊花也強笑:「你們家新蓋了房子,就在村西頭,在志/軍他們家後頭,全磚瓦房,你娘把西廂房給你留著呢,大娘說你回家後再劃宅基地她都不聽。」
聽她提起□□的名字,李再利臉色一暗:「大娘,你沒上醫院看志/軍他們呢?」
在醫院。夏菊花的心忽悠一下子,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人在醫院說明命還有,該笑;好好的人進了醫院,身體總有受傷的地方,該哭。
跟最壞的結果相比,夏菊花覺得笑比哭好,便真的笑了出來:「你們人多,大娘當然先來看你們。」
戰士們一下全都低下了頭,夏菊花有些不安的問:「志/軍,傷得重不重,還有志亮,也在醫院嗎?」
「志亮還沒下來呢。」李再利搖了下頭:「他是領導的通訊員,得跟領導一起下來。」志/軍那兒,還是等大娘自己看吧。
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夏菊花整個人都快癱倒在椅子上了,卻還強撐著,把另外不在場的戰士一一問了一遍。
還沒有下來的有五個,跟□□一樣在醫院救治的有兩個,平安莊籍戰士十九名戰士,目前全部沒有生命危險。也不全對,還沒下來的五個……
夏菊花不再想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