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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靠裡側的底部擺了一大塊海綿,小機器人往海綿里加了水,這樣犀牛寶寶躺上去,就像躺在泥塘一樣,不會因為車廂裡悶熱而暴躁了。
巴鹿鹿不斷重複躺下又起來的動作,犀牛昂昂了兩聲,身體往海綿上重重一砸,靠裡側趴著的小機器人被顛得飛起來,又落回厚實的海綿上,像碰碰車一樣,小機器人嗚呼一聲,開心地笑起來,犀牛又玩耍了幾次,漸漸適應了車廂狹窄的環境,等海綿裡擠出清涼的水,犀牛微微蜷著四蹄,尾巴輕擺著,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小機器人蹲在旁邊,等犀牛寶寶睡熟,輕輕飛到連通駕駛室的可視視窗,「報告指導員叔叔,兕大王寶寶睡著了。」
貨箱裡安裝有監控,連通駕駛室,蔣柏確認了情況,「好的,小同志坐穩,這就出發了。」
「鹿鹿收到。」
巴鹿鹿落回海綿上,徐歌緩慢平穩地發動汽車,監控裡能看見犀牛一下驚醒了,但那隻小機器人很快抱住了犀牛的長腦袋,犀牛昂昂兩聲,又趴了回去,閉上眼睛接著呼呼大睡。
蔣柏鬆了一口氣,「犀牛把這隻機器人當成朋友了,真神奇。」
徐歌應了一聲,專心開車,蔣柏也安靜下來,他兩人部隊出身,隸屬於雲城武裝偵蹤支隊,在外潛伏時,幾天幾夜不開口說話也是常有的事。
接下來的兩天裡,貨車晝伏夜出,白天把犀牛放在服務區圈起來的小廣場裡,讓小機器人帶著犀牛玩耍,消耗體力,到了晚上,犀牛睡著時,則繼續趕路,因為犀牛不允許人類靠近,只要感知到人類靠近,立刻就會發起攻擊,所有的檢疫、體檢工作都先由工作人員轉交給小機器人,再指揮著小機器人來做。
出雲城、入薩城兩次檢疫,只是被犀牛踩壞、撞壞了幾臺儀器,並沒有人員傷亡,是預料中最好的情況了,不但徐歌、蔣柏輕鬆,連沿途的服務區工作者,檢疫站的醫護人員都喊幸運,原以為很困難的工作,沒想到順利完成了。
穿過薩城,到達滄水邊,徐歌蔣柏這次來邊境,還有別的任務,運輸工作只是順便,只能將犀牛送到這裡了。
兩人下了車,開了車廂門,接了搭板,走遠一些,犀牛從車廂裡衝下來,歡騰地蹦跳,昂昂叫著往西南方衝去。
「是感受到家鄉的氣息了吧。」蔣柏遠遠蹲在草叢裡,看那隻犀牛一下衝過了懸索橋,那活蹦亂跳扭來扭去的快活樣,好像它剛從牢房裡放出來一樣。
蔣柏被自己這比喻逗笑了,咬了咬嘴裡的狗尾巴草,擔憂問,「徐隊,這樣放它回去,安全嗎?」
薩城以南盜獵活動猖獗,尤其國土邊界有爭議的這三片雨林荒原,禁獵律法一年年完善,但依然有犯罪分子鋌而走險,他們大多團隊合作,分工明細,集散地隱蔽,耳目多,還備有不遜於武裝部隊的武器、偵查裝備,一有風吹草動,就縮回兔子窩裡,滑不溜秋,很難抓獲。
就算抓獲,也常常苦於沒有有力的直接證據,很多嫌疑犯送上法庭,又原模原樣送出來。
徐歌透過密線和薩城武裝部取得聯絡,約定了碰頭地點,「它沒有角,沒有角它就是安全的。」
蔣柏沉默,是的,很久以前,犀牛角是犀牛戰鬥的工具,是榮耀和雄壯的象徵,後來,犀牛角變成了它們的催命符,天大地大,再沒有一片安寧的樂土,給它們好好睡上一覺了。
這隻犀牛被救起時,腦袋因為鋸口血肉模糊,全身中彈11枚,有一枚打進了腦袋,差點沒救回來,救回來後,它部分神經壞死,麻醉劑就不起作用了。
徐歌再看了一眼密密叢叢的雨林,沉聲說,「走吧,這次全網直播,也是我們的機會。」明面上是給這隻小機器人和犀牛做生存直播,像拍一部自然記錄片,實則會在暗中排布搜尋無人機,趁機調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