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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裡的寰清老道是真正的眼盲,春霄並不知道,但聽著絕兒一驚一咋的口氣,也覺得可愛,不由的便“噗哧”笑出了聲。
她這動靜卻正好吸引了張鶴卿的注意,只見他的目光順勢又從絕兒身上轉到了她臉上,也是凝神注視了好一會,輕啟雙唇道:“郭姑娘則比貧道想的更要……”
“更要怎麼樣?”春霄聲音不知不覺就弱了下去,終究是被一個男子細心觀察,讓她不由的兩頰緋紅,小女兒心態的直想捂臉。
哪知張鶴卿卻好像沉思良久,無法決斷似的一會皺眉,一會搖頭,最終還是秉持著絕不虛話的本性坦然道:“更……更普通……”
“張鶴卿!”
一陣靜默後,玄都觀西北角的小院裡猛然爆發一聲厲喝,似九天驚雷般響徹雲霄,讓聽到的道者們紛紛納悶——玄都觀何時入住了女弟子?還是這般的……大呼小叫。
牡丹會驚現故影(1)
春霄以前從沒有想過,眼睛對人的影響能有如此之大。
當然,她多少那個體會到失明之人的諸多痛苦和不便,只是張鶴卿的行動一向與常人無異,所以從沒讓春霄感到他是個盲人。
不過張鶴卿封閉視覺時尚是個不記事的稚童,雖然如今已習慣了世間萬物的氣息,對於它們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他還是毫無概念的。所以當他重新用凡人的眼睛看待周遭以後,春霄就發現他身上的變化越來越顯著了。
他對著蝴蝶的翅膀嘖嘖稱奇的時候,他被相似的建築物所惑而迷路的時候,以及他記不全人的長相而張冠李戴的時候,每每都讓春霄忍俊不禁,感慨著天師府一代翹楚的形象從此崩塌殆盡。
如果說以前的張鶴卿是個明顯比同齡人要深沉不少的道門隱士的話,那如今的他有時簡直接近於一個幼兒,彷彿一個初學者般重新去認識那些被賦予了色彩與形狀的事物。
“道長!道長你好了沒有?”春霄把自己打扮一新,又將絕兒收拾了一番,最後再來敲張鶴卿的門,卻見他還是靠在桌邊看書的樣子,有些沒精神。
“姑娘,人太多了,貧道不想去。”張鶴卿見著春霄,不禁揉了揉額角。
自從他恢復視覺以來,春霄就不停的拉他出觀見識這見識那,勁頭十足。他其實並不太喜歡人多嘈雜的環境,以往目不視物時,已覺得那些紛亂的氣息擾人心神,如今親眼看到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場景,更是讓他兩眼發脹。
“道長,你來到長安還想躲清靜,那是不可能的!”奈何春霄從不覺得清修是件有意思的事,她一個閨門千金,平日裡最愛的莫過於上街遊玩,“今日太真院牡丹花會,很多人都會出門觀賞的,這正是道長你學習世間百態的最佳時機啊!”
一邊這麼說著,春霄就一邊上來拉張鶴卿,這讓他不覺間微微皺眉。這鬼魂少女現在已經越來越不畏懼他了,看他有時出些尷尬,還敢肆無忌憚的大笑。說是要帶自己去體察世態,保不準卻是她自己貪圖玩樂。
“姑娘若是想出門,請自己隨意吧,通曉人心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貧道也並不急於一時。”張鶴卿言辭平淡,拿在手裡的書始終沒有放下。
“道長,別這麼掃興嘛!”春霄不依不饒,她拉張鶴卿出門其實還有另外的意圖。如今他天眼已廢,靠氣息辨識事物的能力跟著大打折扣,若是還不親自走動,那要如何尋找杜尚秋的蛛絲馬跡?
這麼想著,她便乾脆挑明道:“道長既然放棄了天眼,便是認為小女子當初的勸告合理,這算不算是欠了小女子一份解惑之情?那麼小女子請求你尋找杜尚秋的事情,道長豈可不幫忙,還不快快跟我出門!”
說到最後,春霄甚至使上了荒廢許久的嬌小姐本事,胡攪蠻纏起來。蓋因為她已看準了張鶴卿的君子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