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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一聲長嘆，道：&ldo;事已至此，恐怕已經不需要朕來逼迫神女了。&rdo;
&ldo;何意？&rdo;鳳凰長眉微蹙。
天帝又是一聲嘆息，並不回答鳳凰的問題，只緩緩說道：&ldo;一切就待神女恢復記憶後，由她自己選擇罷。&rdo;
聞言，鳳凰並未表示反對。他很清楚，如今他也是元氣大損，若是與天帝和眾神尊硬碰硬，非但不能保護神女，恐怕還會弄得自己灰飛煙滅。況且，天帝說得有理，這件事終究還是要由神女自己來面對。倘若神女選擇犧牲，身為她的知己，他自當尊重。反過來，倘若神女選擇拒絕，他定會不惜一切護她周全。
墨臻環視四周，滿目瘡痍。他隱隱感覺到什麼，心裡越來越重，竟有些呼吸不暢。
第73章 選擇鎮地，神女訣別夫君
鳳凰將鳳有初母女帶回棲梧島，令她分成兩半的元神合二為一。此時她體內的混沌濁氣已被鳳凰化解了一部分，在眾神尊合力協助之下，再次用正氣訣勉強封印壓制住了。
元神合一的剎那，百萬年記憶如遠古的颶風呼嘯而來，又如洶湧的cháo水在鳳有初腦中澎湃激盪。她是神祖，是雲千涯的妻子，是素兒……天上地下，種種愛恨情仇、千萬重思緒在心中翻騰不休，迴圈往復，令她痛苦萬分，以至渾身冷汗淋漓，臉色慘白得駭人。
最可怖的是，她拼盡全力也無法從紛亂的記憶中醒來，尤其，是那場慘烈的天災‐‐張大夫一家和李翎兒死亡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中重演、重演……一遍一遍，如長滿倒刺的鞭子，狠狠刺入她的心，□□，又刺進去……
&ldo;神女……&rdo;在床邊伺候的綠裳連忙為她擦拭冷汗，心疼得雙目含淚。神女回來已有三日，卻被深重的夢魘所纏，始終無法甦醒。
墨臻輕輕攬住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鳳凰看一眼窗外院子裡候著的眾神尊，走到床前，看著神女良久，發出一聲嘆息。
&ldo;大神，神女何時才能醒來？看著神女如此痛苦，綠裳真的好難過！&rdo;綠裳向鳳凰投來乞求希望的眼神。
鳳凰微微搖頭，道：&ldo;她自己不願醒來，旁人沒有任何法子。&rdo;
&ldo;神女不願醒來？&rdo;綠裳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ldo;她想醒來，因為記憶太痛苦。可是，她不能醒來，因為醒來所要面對的一切，和那些記憶一樣殘忍。&rdo;
&ldo;難道我們就不能為神女做些什麼？至少讓她的身體不要這麼痛苦，這樣也不行嗎？&rdo;
鳳凰嘆息道：&ldo;沒有辦法。&rdo;說著，他再次向窗外望去，視線掠過眾神尊，望向遼遠卻黑暗的天之極，又道，&ldo;醒來的一刻，便是她做出選擇的時候。&rdo;
&ldo;參見天帝。&rdo;窗外傳來聲響，天帝來了。
綠裳趕忙將門開啟，跪在一旁迎接天帝。
天帝邁進門來，正與鳳凰對視。鳳凰冷冷看他一眼，別過臉去。天帝並不介懷，徑直走到床前，見鳳有初深陷夢魘，抬手運氣，將體內至尊之氣緩緩注入她眉心，這股真氣來自天帝的神格，蘊含著心懷蒼生的天地大愛，雖不能解除鳳有初的心魔，但其中的溫暖祥和令鳳有初的痛苦減輕許多。
看到天帝是來關心鳳有初的，鳳凰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
待鳳有初心緒穩定一些，天帝把手收回，別在身後。垂下的袖子遮住了他握起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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