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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好的事,你要告訴寶培嗎?”熙揚又問出了一個滄闌頭疼的問題。滄闌想了想,反問:“你認為呢?”熙揚淡淡道:“這種事,不能瞞一輩子。總有一天,寶培會出來……”話未說完,熙揚突然想起絲嬈,竟感到一陣凜冽的寒意散向四肢百骸,整個人都被凍住,再也無法向前邁一步。滄闌拉拉熙揚,問:“你怎麼了?”
熙揚牽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沒什麼,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滄闌不便問下去,兩人陷入沉默,一直到了二太太所住的西院靜安園。
屋內有一股濃重的藥味,夾雜著人參的味道,聞著讓人覺得壓抑極了。二太太面色青白,躺在床上閉目靜養。她的呼吸很急促,似乎是很難吸進空氣,那艱難的樣子,叫滄闌覺得,二太太好似春日的殘雪,不堪暖陽的照耀,隨時可能化去。熙揚上前,輕而恭敬地叫:“娘,我來看你了。”滄闌立在一旁,對熙揚的佩服更深,只有像他這樣做戲不露聲色的人,才可以將滄芸嫁與卓羽的訊息隱瞞這麼多年。
二太太睜開眼,環視四周,又失望地閉上:“芸兒怎麼沒回?”熙揚回道:“她病了,不能來。”二太太竭力伸出手,拉住熙揚:“病得重嗎,有沒有危險?”熙揚有些酸澀,二太太的手也是青白顏色,似乎就剩下了骨頭,硌得他掌心生疼,想要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沒有危險,就是我不放心,怕她旅途勞累加重病情,才一個人來你。”二太太舒了一口氣,抓住熙揚的手也慢慢鬆開。
“沈姨,大夫今天怎麼說。”滄闌也走上前,關切地問。在紀家,最瞭解他心思的,莫過於二太太,如今二太太病入膏肓,他心裡很不好受。二太太浮出一個虛弱的笑:“不中用了,只是拖日子罷了。滄闌,你給我倒杯水來,我這嘴裡全是藥味,怪難受的。”滄闌忙去倒了杯水,遞給二太太,不想二太太久病,竟沒拿穩杯子,把水盡數灑在床上。
“闌兒,這麼大個人還是毛手毛腳的。”大太太從門外進來,略有些誇張地叫,“你倆快出去,得趕緊換被子床罩,溼溼的怎麼睡。”大太太幾乎是把滄闌熙揚趕出門的,隨後,她又將屋內的丫頭下人盡數遣下。等他們出去,大太太立即插上門,死死盯著二太太:“你真是長命,為什麼你還不死?”大太太語調陰森,充滿了憎惡之情,她恨不得手裡有把刀,可以立刻結束二太太的性命。
二太太緩緩道:“你連這幾日也等不及了?”大太太恨聲說:“是,我等不及,你可知道,我忍了你多少年?”“我怎麼會不知道。”二太太神情恬然,彷彿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以前,我還曾幻想,你能接納我,可是,當我知道你偷偷做了什麼,就全明白了。”
“我做了什麼,你又知道什麼?”大太太悚然,在人參湯里加的東西,是孫大夫告訴她的,她一直都十分信任孫大夫,也早封住了孫大夫的口,她完美的計劃,怎麼可能出了紕漏?“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你肯定不知道,我出身醫藥世家,對各種藥材的藥性自小就熟記於心,我清楚,這些日子,你在我喝的人參湯裡放了過量藜蘆。”二太太大口喘氣,青白的面色也因缺氧顯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大太太氣急敗壞,又驚又怒地問:“繁樹知道嗎?你是不是告訴了他?”二太太搖頭:“老爺子知道了,我不會到今天不治的地步。”二太太的目光充滿憐憫,平素大太太過分嚴厲高傲的面容,此刻在她眼裡不再擁有權威,她實在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大太太很是不解,喃喃自語:“你為什麼不說,我害你性命,你為什麼不說?”二太太道:“他是很敬重感激你的。當年,紀家有難,全靠你說服郭老爺幫忙,否則哪有今天紀家的風光。他知道你要強,一直都讓著你,這些年來,他只做了兩件事讓你不痛快,一是滄彥的母親,二就是我……滄彥的母親,他對你讓步了,但我的事,他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