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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汮聞言,神色並未變化,手指卻捏緊了酒杯。
說到黑市和城主府,他就想起城主府中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想起被泡在水缸裡的紅尾巴嬴魚,又想起師兄銀藍色的魚尾。
如果……師兄當年在複賽中失敗並沒有獲得內門弟子的名額,而是被遣送到白露城,被迫進入城主府呢?
每次想到這個可能,他就脊背發涼,不敢再往下想。
幸好掌門給了師兄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讓他能夠彌補在複賽中打傷師兄的過失。
原來這些骯髒的交易,其實是九尾一族在暗中壟斷。而且聽族長的意思,彷彿早就知情。那麼族長託九尾建立的勢力涉及黑市交易,是否也是對方默許的?
他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族長多喝了幾杯,有些口不擇言:「什麼黑市?等你成為天地共主,無論該賣還是不該賣的,凡是這片大陸上有的,都該是我們的東西!你問問島上的人,哪個不是這麼想的?也就是你爹孃古板,非要自己教你,你才會問我這些問題。」
族長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孟汮,但想起對方現在是天地共主的有力爭奪者,最終眼底還是浮現出熾熱的笑意,假惺惺地勸了對方幾句:「白露城的城主府好不好?百年之前,我們過的就是那樣的日子。你想不想一直住在那樣的地方?」
孟汮重複道:「和原城主一樣的日子?」他頓了頓,又仔細描繪道:「用其他修士的肢體煉藥,透過吸收他人靈力來提高自己修為的日子?」
族長否認了後半句話,但目光中卻有著濃厚的興致。
百年前的大戰過後,他的修為回退到元嬰期已經很久了,壽命再有幾十年就會走到盡頭。若是真有這樣的辦法,想必族中許多修為停滯的人都會想試一試。
孟汮覺得心底有一股涼意升起。不僅因為族長對這件事表示出的興趣,還因為族長也去過城主府。曾經去過白露城的人,大多數都沒有回來,而族長卻能全身而返。
雖然保護族長是每一任統領的職責,但他父親沒有回來,族長卻只說對方失蹤了,隻字不提參選天地共主的事情。
孟汮若無其事地道:「罷了。去過白露城之後,我還有一個事情想問您。上次去參選天地共主,犧牲在白露城的那些人,為什麼您只跟族裡說,他們是失蹤呢?」
族長猛地一愣,醉紅的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色。
不過他反應很快,觀察孟汮的神色並無什麼異樣後,呵呵笑道:「都是為了安族人們的心啊!況且我也把他們的職位保留了十多年,就是想讓大家心裡還有希望。」他強調道:「復仇的希望,取代玄武的希望!」
孟汮不動聲色地和對方碰杯,心裡已經徹底涼了。
對方說那些犧牲在白露城的族人失蹤,大概是為了掩飾用族人的命探路的事實。以對方對權力的渴望程度,第一次要參選天地共主的人,很可能就是族長。
而在族長的心裡,成為這片大陸上最高等的族群,要比復仇重要得多。在剛剛的一席話裡,族長提到復仇的次數,只有一次。
那麼族長不斷給族中年輕人看百年前血海深仇的記憶,或許只是一個引子。先教他們將復仇根植心中,再引出讓青龍一族成為最高等血脈的目的,使其深信不疑。
他不是被族長教養的,從小在族中眾人的口中,在族長的記憶片段中,只根植了復仇的信念,卻並沒有種下成為最高等血脈的願望。至於族中的其他年輕人是否抱有和族長同樣的想法,他尚且還要求證。
族長已經喝出了八分酒意,他起身拍了拍孟汮的肩膀以示鼓勵,便回房休息去了。
孟汮暗暗嘆了口氣,面不改色地起身離開。
因為之前對沈修遠的承諾,他徑直向師兄所在的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