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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男人好陌生,是我曾熟悉的周之恆嗎?他曾是那麼自信,無論是對於工作,還是生活,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他的五指間操縱掌握,除了我當年毅然地逃去工地,還能有什麼事情出乎他的預料?我抬起頭,迷霧中恍惚地察覺他剛才的話語似乎是把心中最溫柔的那片芳草地,向我輕輕地掀起了一個小角,輕輕的一瞥,卻是驚鴻。但剛才的話,分明是從他的嘴裡冒出來,聽在我的心裡,如同被強大的電流擊中。
答不出來,理虧。
周之恆沒有再追問下去,他的驕傲不允許。
他的眼裡,有一抹溫柔,那暖意,如果是不加修飾的真情流露,一定能夠溫暖任何冰凍的芳心,只是周之恆此刻面對的是我,一個和他一樣,不願意將藏在心裡最深處的溫柔輕易地流露出來的對手。愛與被愛,在周之恆和我之間,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表達方式,一個是小心地靠近,一個是天真的告白,彼此間卻總是提防著不要被對方將那聖潔的真情,變成小貓和老鼠間的遊戲。於是總是真真假假的試探,久了,習慣了試探,竟然失去了分辨真假的能力。這樣的愛,究竟是幸福還是悲哀?
在華山路上走了兩步,他似乎意識到拉著我的那隻手越來越重,隱隱地下墜。只好繳械,沒有堅持著繼續走下去,攔車送我回家。還好,比起當年的一意孤行,此刻的周之恆好像變得體貼了許多。
他堅持送我到樓下。
初夏的微風,徐徐地吹,並不惱人。周之恆的一隻手裡,拿著兩個人的運動包,另一隻手,依然牽著我。阿勇花了那麼多的時間,才鼓起勇氣牽著的手,此刻,卻自然地放在恆的手中。過去曾經,情人真的還是老的好嗎?但手在阿勇手裡的感覺,和在周之恆手裡的感覺截然不同。被阿勇牽著的時候,他的手總是很熱,很緊,生怕丟掉似的,心裡總能夠感覺到那手傳遞過來的暖意,也能感覺到那種被緊張的幸福;被周之恆牽著,自然得如同左手被右手牽著,甚至都不用去感覺,不用去想,彷彿一切都來自前世的註定。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親人般的默契?困惑。
「想什麼呢?」到樓下了,周之恆已經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穩穩地拉住我。兩張面孔就這樣直直地相對,兩個運動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放到了地上。
我站在樹蔭裡,慢慢地仰起頭來,看著他的臉。從在商業街上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整整十一個冬去春來,那張臉不再是青春俊美,曾經讓我迷戀的硬朗的面部線條,現在都散發著成熟的魅力。他們說男人四十,是生命中最黃金的歲月,家庭,事業,金錢,閱歷,該有的似乎都有了,成熟了所以有定力,無困惑。除了家庭,周之恆似乎什麼都有了,難道他追求的, 就是這最後的吸引力嗎?透過樹影間漏出的燈光,他的臉還是那麼好看,柔和的線條,暖暖的笑意,亮晶晶的眼神充滿了活力,十七歲時在鬧市的馬路上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種感覺又湧上心頭,是欣喜。我笑了,「在想第一次看到你時的情景。」
他也笑了,右手慢慢地伸向我的腰後,輕輕地將我拉得很近,近得,能聽見他的心跳,永遠是那麼悠閒的節奏,「那一刻,是永恆。」
說著,他低下了頭,目光停留在我的雙唇間。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暖暖地,卻又是輕輕地吹打著我鬢角的軟發,「你跑不掉的,緣分天註定。」
註定?來不及思考,嘴已經被他炙熱的唇封住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麼一生一世的永恆嗎?我想要喊,卻喊不出聲音,只感覺他的熾烈和痴纏,在我的唇間求索著,久久不肯離去。那種感覺,是興奮?是得意?是幸福?是迷茫?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深情,什麼防衛,彷彿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身體,也隨著大腦的間歇,綿軟了起來,就這樣被他緊緊地擁吻著,任他的雙手從腰間滑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