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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枔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昨天那個時間我還在飛機上……」

他昨天也跟往常一樣，錄製節目直到深夜，結束後立馬趕往機上，只在紅眼航班上睡了幾個小時，為的就是能今天一早趕上這邊節目的錄製。

趕來這邊的路上，他還忙著看這檔節目接下來錄製的時間安排和指令碼，連妝都沒來得及化，手機一直都被陳彬保管著。

陳彬沒說什麼，他也就沒顧上看一眼。

得知顏伊真就只有在飛機上那麼點睡覺的時間，厲枔一陣心疼。

他平時看著隨和好相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顏伊這一臉無辜可憐的樣子像是天生的，他看著心疼，就更生氣了。

「你自己看看——」他順勢一手開啟手機上的前置攝像頭，一手鉗住顏伊的下巴，讓顏伊看清楚手機螢幕裡那張憔悴的臉，「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鬼樣子了！」

「不要命了嗎！」

顏伊被迫看著螢幕上的自己，上一秒眼神還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鹿，瞪圓了驚恐的眼睛。

可下一秒，隨著厲枔的話說下去，明明這是他第一次聽厲枔這個兇巴巴地吼自己，但他卻心裡一暖，「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之前一直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厲枔生氣，原來——

厲枔只是心疼他。

「枔哥——」

他一手溫柔地覆上厲枔的手背，緩緩挪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手機螢幕，一手慢慢伸向厲枔，輕輕揉開厲枔蹙緊的眉心。

他眼含笑意，深深望向厲枔的眼底，「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厲枔自問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他也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就像一座火山，隨時會爆發，可下一秒，所有的火氣又都融化在了顏伊溫熱的指尖上。

「你——」

雖然表情上還能維持剛才的嚴肅，可他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語氣不經意間已經軟了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每次都帶著一肚子疑問和火氣，明明每次都想好了，這一次一定要一次性跟顏伊說個清楚，但每次最終的結果都會和上次一樣，只要對著顏伊，就總是進行不下去。

顏伊看著厲枔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柏老師生氣了，我就喜歡柏老師生氣的樣子。」

厲枔猛然一驚。

這是戲裡林深對柏青松的臺詞，顏伊雖然做了點改動，但厲枔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戲裡林深一直羨慕學校裡別的早戀的孩子，還玩笑說希望柏青松能很生氣地去抓他；戲裡林深沒能實現的「願望」，戲外的顏伊終於等到了。

厲枔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拍戲時，他就總是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站在鏡頭前的不是柏青松和林深，還是他和顏伊本人。

「顏伊——」他一把攥住顏伊為自己撫平眉心那隻手的手腕，順勢將靠在牆上的人拽了起來，「你別想每次都想這樣矇混過關。」

「每次？」昏暗的燈光裡，顏伊的大眼睛顯得更亮了，忽閃忽閃地看著厲枔，一臉天真，「都怎樣？」

樓梯間裡很安靜，顏伊說完就這樣看著厲枔，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留下彼此越來越急促地呼吸聲。

以前厲枔只覺得顏伊可愛又妥帖，安安靜靜地呆在他身邊，讓人感覺說不出的熟識；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他覺得和顏伊獨處時，氣溫總是莫地升高。

他覺得很熱。

冷氣吹不進來樓梯間。

可能是夏天到了。

顏伊的一隻手還被厲枔攥在手心裡，乾脆就著這個姿勢，像那天在頒獎禮後臺的小隔間一樣，另一隻手一把抱住厲枔。

「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