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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師傅的眼神很迷茫,過去雙眸中的星辰璀璨,化作寂夜裡的螢火蟲兒,四處亂撲,那裡面,是失望,還是希望?是動搖,還是激動?
她緩緩往下盯著他薄薄雙唇,等著他說出最後的宣判。
像是等了一萬年那麼長,他雙唇緩緩開啟,她因為極度緊張的緣故,竟然覺得微微眩暈,然而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極其輕微的,下巴往喉結處,攏了一攏。
她呆住了,有那麼一剎那,腦海一片空白,無法識別這動作的含義。
如同莫邪此時,同樣對此動作毫無意識。
她與他,一時間都沒有發覺,在恍神間,在無意識間,有人竟然點了下頭。
隔了片刻,玉言忽然一個激靈,腦筋開始拐過彎來。她雙目越睜越大,發出的光芒之熾烈,令人不敢逼視。
她整張臉,全然被狂喜燎著,她動容呼道:“師傅,你方才點頭的意思是說,你也喜歡我,對我生了男女之情,把我放在心上,會像我喜歡你那樣喜歡我嗎?”
話一出口,她忽覺頭疼欲裂,一陣天旋地轉,晃了幾晃。
莫邪回過神來,趕緊扶住,只見她臉色疼得煞白,臉上猶是驚喜若狂,伸手死死掐住他手臂,叫道:“師傅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兩人此刻距離不過半寸,眼對眼,手緊挽,氣息相聞。只猶豫了一刻,莫邪便點了下頭,這一下對比方才那茫然間的動作,卻多了幾分決然。
玉言什麼也沒說,忽地一梗腰桿,撐起身子,張開雙臂摟住師傅脖頸,將自己掛在他身上,一昂首,便往他唇上親去。
莫邪不閃不避,只是合上眼簾,雙唇相觸一瞬,他渾身一僵。玉言蜻蜓點水般在他唇點了一下,隨即離開,緊緊盯著,方見他緊繃的臉上多了一絲動搖,立刻又撲將上去,這回卻是輾轉反側,吸啜舔卷,只把他雙唇當作最美味的東西,要整個嚥下肚。
纏綿了半晌,溫玉般硬潤的莫邪,終也添上了幾分人間溫度。玉言只親得他雙唇火熱軟糯得要化掉,方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莫邪眼簾一動,緩緩睜眼,只見玉言滿臉飛霞,神情喜不自勝,額上那朵蓮印正在自青轉紫,轉眼之間,已變成比他身上衣袍更深的紫色。
他微一啟唇,只覺雙唇麻木不已,腫脹了似乎一倍有餘,一種騷麻麻的感覺自雙唇散佈開來,整個人直有一種踩上棉花的眩暈感。
原來這便是慾望的滋味了。他好奇的感察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又熱又麻,一種狂躁感,然而卻令人感覺生機萌動,猶如驚蟄,春雷萌動,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所有的生機,蠢動不安,都因這一記春雷。
從此起,春光明媚,永珍更新。
只可惜,這一春並非屬於他的。
他的春天,方聞蟄雷,已近暮凋。
玉言狂喜之下情緒激動,前所未遇的滿足幸福感完全掩蓋住蓮印變化帶來的痛苦,在這巨大的喜悅之中,她不知不覺已步入心法第四重——樂忘紅塵。
人生至此,別無所求。
額上的蓮印,紫得發黑,竟變成了一種純然溫暖的顏色,宛如神秘的夜空一般高貴遼遠。
莫邪凝注著她額上蓮印,隔了良久,忽然開口道:“此間星辰雖美,卻是幾千年前那高人佈下的,這麼久來從未改變過。幾千年來,滄海桑田,現今的星空定必不是如此。”
玉言只覺師傅提的任何話題都是無比吸引,他的聲音永遠這般悅耳,他的風度永遠超然。只痴道:“只要好看就行了,哪裡管它是真是假。”
“不,假的永遠不會成真,而真相無論美麗與否,都只能接受。”
說罷這句,莫邪突地袍袖一拂,袖中迸出萬道金光,幻成道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