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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想起畢業之前,司曜在和江易對決之前說的那句話,“我在玫林行省等你。”
一別經年,還有十分鐘,就是新的一年。
“對不起,我的許可權不夠。”
夜空中的煙火璀璨而絢爛,在夜的錦織下留下一道道濃墨重彩,並未被煙火照顧到的夜幕像是張弛有度的畫師故意留下的飛白,走筆至此擱一半。
在禮花齊鳴的夜裡,司曜聽到了那個答案。
他立在那裡的身子紋絲不動,司曜的眼眸不是純真的黑,而是深褐色,平日裡鮮少有人敢同他對視,近看之下其實這位凌厲的二空副隊長的眼睛,別有一番清澈,燦爛的火花在他眼中,就像是霞光倒影在沉靜的湖中,美不勝收。
“我可能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出身在嶺北綿南道,那時的還沒有‘黑印’這種稱呼,最早的‘黑印’不過一群魚肉鄉里的禽獸,我被那群出身迫害得孤苦伶仃,要不是因為具有少有的懸浮異能而被沈校長收養,我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土生土長的玫林人,只聽一個地點就知道這人身後的故事,大環境的背景下,沒有人逃脫這份侷限。
就像喬一白對水隊長說的,“水哥,我從是嶺北行省綿南道活著走出來的人。”
這是流蘇第一次聽司曜談起他的身世,格桑學院中流傳著司曜身世的各種版本,有人說他是聯盟高官的私生子,也有人說他原本是前途無量的聯盟特種兵,因為某些不能言的原因被聯盟開除,還有人說他是紅月谷的科學家,流亡到中州。
當時流蘇只覺得要不要那麼撤,把她、洛林和江易合併在一起,就可以合成一個司曜。
沒想到真實的司曜是這樣的。
“我一直在找不共戴天的愁人,但是我那時太小了,有過了二十多年,那兩人的容貌也應該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他們早已不在人間,早我一步去了地獄,”司曜忽然笑了,不是得償所願的歡暢,而是苦澀壓到了盡頭釀成另一種痴狂,“……直到前幾天我無意間看到劉大劉二的全息相片,我感謝上蒼,給我一個向活人尋仇的機會。”
“我需要確認一眼,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了,我只要看一眼。”
話說到這份上,情真意切,又有血海深仇,流蘇沉默良久,“我還是沒有這個許可權,需要請示上級。”說著抬起左腕上的光腦,就要聯絡陶楨。
司曜卻突然壓住了流蘇的手腕,他的食指細而長,卻極有力道,彷彿他按下的不是流蘇的手又像是內心的波濤洶湧,四周是越來越響的煙火聲,除夕守歲,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流蘇以為他會就著這個姿勢直到新的一年。
可是他沒有,“不必了。”
只聽他這麼說,唇角勾起的笑帶著尖銳的稜角,他的話更加尖刻,“你沒這個許可權的話,葉執恐怕也沒有,你請示的上級是陶楨。我怎麼可能欠他的人情。一空總有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如果是要請示准將才能開啟的許可權,我怕我知道了不好。”
這句話說完,派系分明,道不同不相為謀。
新年的鐘聲敲響,又是難忘今宵,司曜終究還是沒把陳芝爛谷的事情留到未來,流蘇沉默地看著他,司曜所幸把壓抑在心裡許久的話挑明,“我其實畢業於聯盟空軍學院,來格桑學院的目的是為了江易,沈家的私生子(之前說是姚家,這裡改一下),沈校長對我恩重如山,為他的子侄輩鋪路,哪怕那人廢柴如江易,我也願意。”
他是沈家的人,而流蘇投靠的是陶楨。
司曜忽然覺得還是不虛此行的,至少用現實這把利刃斬斷了他三年來痴心妄想的相思,流蘇的背景太複雜了,他都不知道他虛幻的認識裡有幾分是真實的流蘇,有的事,有的人,陰差陽錯,已經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