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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軒沉思片刻繼續道:&ldo;你所掌戲班名叫攬月樓。李太白有詩云: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月這一字倒十&nj;分襯你,朕便為你賜字月樓,可&nj;好?&rdo;
&ldo;陛下賜字,無有不好。&rdo;
俞九如抬起頭,&ldo;草民自此往後姓景名進,字月樓。&rdo;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以月為伴,以影為朋。
與月共飲,與影共舞。
景進在這一刻突然覺得,這位皇帝陛下得是&nj;多&nj;麼孤單,才會在月下獨酌時和影子對談。
莊宗帝李勖視景進為友,不涉及朝堂爭鬥,不摻雜利益糾葛,只是&nj;位能小酌能作樂能一起聽曲兒的朋友。
隨著兩人關係日漸緊密,朝堂上又是&nj;虎狼為伴分分秒秒都不得安寧。李勖迫切想要有一個值得信任也可&nj;以交心&nj;的人陪在自己身旁。但他卻忘了,寡人之&nj;寡,註定克己亦克他。
&ldo;月樓,你可&nj;願入朝為官?&rdo;
俞九如放下酒杯,搖了搖頭回絕得乾淨利落,&ldo;月樓無此志向。&rdo;
李勖沉默良久後離開了。時隔一月他再次來到&nj;攬月樓,與朝堂的風雲變化不同,這一小片天地&nj;始終如一。
&ldo;月樓,你可&nj;願到&nj;宮裡&nj;陪我?&rdo;
俞九如含在嘴裡&nj;的拒絕終究沒忍心&nj;說&nj;出口。他竟然在全天下最該堅不可&nj;摧的人身上看&nj;到&nj;一絲乞求。俞九如點了點頭,心&nj;中的猶豫在看&nj;到&nj;莊宗帝眼中近乎孩子般的喜悅後化作烏有。
&ldo;以後你就是&nj;梨園的主人。&rdo;
&ldo;景進,謝主隆恩。&rdo;
進宮之&nj;後,一切開始脫離控制。李勖對他的信任只增不減。原本的小小梨園之&nj;主,也從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升至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最後御口親封上柱國,紫袍加身。
莊宗帝李勖將他對言官的不滿與反抗盡數付諸在了景進身上。你說&nj;我荒淫腐化,我便升景進為御史大夫。你說&nj;我寵信伶人,我便封他做上柱國。
聖眷優渥,既讓景進紅極一時,也讓他岌岌可&nj;危。正&nj;因為站得太高,才會使人摔得粉身碎骨。
時隔兩年,當&nj;初輔佐莊宗帝李勖登基的重臣李源,在鎮壓兵變後並未如期交還虎符,反而帶領軍隊回攻京城。
李勖得到&nj;訊息後怒急攻心&nj;,肝火上湧吐血昏厥,醒後臥床不起。他一把搡開一臉懼色的皇后劉氏。
&ldo;月樓呢!景進呢?!&rdo;
俞九如膝行至榻前,&ldo;陛下。&rdo;
&ldo;月樓,你快走&nj;,快走&nj;。&rdo;李勖氣若遊絲,&ldo;朕就要死了。等朕死了,這宮裡&nj;便再也沒有能護住你的人了。&rdo;
&ldo;陛下莫要提死,大忌。&rdo;
李勖神&nj;色恍惚,瞳孔有些失焦。
&ldo;月樓。你說&nj;這天上地&nj;下,朕還會遇到&nj;像你這般知情識趣的人嗎?&rdo;
俞九如眼尾殷紅,&ldo;會的。&rdo;
李勖斷斷續續笑了幾聲,胸腔裡&nj;像是&nj;藏了個鼓風機般吵鬧,&ldo;你本在大千世